谢尘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何明,何明的神色也不再阴沉,而是变得和谢尘一样平静。 两人就这么平静地对视了许久。 何明道:“你全都知道了?” 谢尘道:“虽然还有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勉强也能算得上是全部。。” 何明笑了起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谢尘道:“不算太早,但也不算太晚。” 何明道:“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怀疑我?” 谢尘道:“其实从最开始就有些东西我一直想不明白。” 何明道:“我不觉得我有露出什么破绽。” 谢尘道:“当然没有,那时我也没有怀疑你,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一口咬定朱贺不会武功,可从毒发的情况来看,他分明有一身不错的内功。” 何明没有回答。 谢尘继续道:“不过那时我也没有怀疑你与此案有关,只是怀疑此间另有隐情,比如你见过的朱贺并不是本人,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这个问题我当时并没有太在意,可是第二个问题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视而不见,那就是朱贺究竟是怎么吃下毒药的。想要逼迫一个身怀武功的人服下毒药,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没有反抗的。于是,为何尽可能还原当时的情形,我决定夜里再来一次。” 何明若有所思:“就是那天夜里。” 谢尘点头:“不错,就是那夜,可是那天的夜探不仅没有任何帮助,却反而给了我更多的疑惑。” 何明道:“更多疑惑?” 谢尘道:“首先,我确定了朱贺夜里与凶手相会,不仅没有争斗,甚至还是他自己开了门。这只能说明两人相熟,可熟人相会却没有掌灯,这未免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何明道:“不错,确实不合常理。” 谢尘又道:“既然如此,那合理的解释也就只剩下两人相会乃是需要隐瞒他人的密谋。” 何明点头。 谢尘道:“若只是如此,我倒也难知道什么其它有用的消息,可偏偏在那时,他却出现了。” 何明疑惑不解:“然后呢?” 谢尘道:“你想想这样一种情况,你要用暗器偷袭,恰好又身怀奇毒,你会怎么做?” 何明道:“自然是在暗器上喂毒。” 谢尘点头:“不错,不仅你这么想,就算是我和晓婵也是这么想的,你还记得当时晓婵是为何让他逃走的啊?” 何明道:“他扔了暗器,苏小姐害怕有毒不敢硬接,所以才让他逃了。” 谢尘点头:“不错,最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和晓婵不同,我不怕毒药,所以我伸手接了。” 谢尘从袖子里取出一枚石子。 “石子?”何明眯眼道。 谢尘道:“不错,一枚石子。何捕头不觉得很奇怪吗?他从窗外偷袭,明明可以用喂毒暗器取人性命,却只是扔了一枚石子。而更奇怪的是他的轻功明明绝顶,却能让我听到动静。” 何明想了想道:“于是,你觉得他并不是想要杀你?” 谢尘道:“除此之外,恐怕没有其他合理的答案了。” 何明道:“虽然离奇,但是却也合情合理。可即便是这样,也与我没有关系。” 谢尘道:“不错,直到这时,我虽然觉得你有些反常,但却也没有怀疑。不过,我却也断定朱贺参与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必然和他的死有关。” 何明道:“还有呢?” 谢尘道:“于是我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朱贺是个很奇怪的人,他的过去在西域,现在却在杭州,其实你若是把他的过去和现在拆开来看,完全可以当做是两个人。我那时不能确定究竟是西域的朱贺惹上了仇家,还是杭州的朱贺做了不能见人的事情。西域的朱贺不好查,可杭州的朱贺却并没有那么难。” 何明道:“所以你决定先从杭州的朱贺下手。” 谢尘点头:“何捕头你一定也知道,若是想了解一个名人,在当地民众里去打听他,虽然不能得见全貌,但是是一定可以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的。” 何明点头:“不错。” 谢尘道:“可是当我打听朱贺老板时,却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何明问道:“是什么?” 谢尘答:“那就是朱贺老板又奢侈又好色。” 何明沉吟片刻道:“这就和朱贺住在如此朴素的房间里自相矛盾了。” 谢尘道:“不错,一个人可以隐藏,可以为了一些目的去欺骗他人,可是为什么又要欺骗自己呢?如果他真的奢侈又好色,何必让自己住在这样一个地方?除非……” 何明道:“除非他有必须隐藏自己性情的原因。” 谢尘道:“正是如此。贪财好色的朱贺和朴素节俭的朱贺,一定至少有一个是假的!那么,不论他在外是假,还是在内是假,一个愿意去作假并且数年持之以恒的人,所图某得东西必然不可能小。” 何明道:“所以你怀疑江湖之中能有如此图谋的便是西域四圣教了?” 谢尘摇头:“我那时并没有想这么多,查四圣教不过是从西域的朱贺这条线自然而然的询问。因为我知道四圣教在西域大漠之中不仅没有衰弱,反而实力盘根错节成了地头蛇。所所以不过是抱着试试的态度。 “可是我出乎我意料的是晓婵竟然在第二起命案客栈屋顶上发现了白虎玉令。” 何明道:“此事也出乎我的意料。” 谢尘点头:“的确出乎你的意料,但是你意料的与我意料的却并不一样。” 何明道:“我可是在客栈中露出了什么破绽?” 谢尘道:“你闻了那枚药丸。” 何明沉默片刻:“仔细想想,确实是有些冲动了。” 谢尘点头:“你既然知道凶手用毒,就不该那样做了。” 何明道:“现在想来,这确实是个破绽,可是我确实不知道那药究竟是何物。” 谢尘道:“毕竟下毒杀人的都不是你,你当然不知道,不过你那么做了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何明道:“可是就凭这个,你就怀疑我?” 谢尘摇头:“并没有,可是加上前面你一口咬定朱贺不会武功,并且断言这案子与血字无关,只能给让我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你无论如何都要证明朱贺无辜。可是我越是查下去,就越发现朱贺并没有那么干净。” 何明叹息。 谢尘道:“白的就是白的,再怎么粉饰,也终究是黑白分明,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