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有在她面前穿过一次代表组织的黑色西服。而且他平日为人和善,她的高敏感度也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杀意或者是血腥的气息。虽然有过怀疑他是某个组织的人,但是她却从没往港口黑手党那里想。
在她的意识里,那里的人都很可怕,杀人不眨眼是最基本的修养。可是万万没想到,是她格局小了。
她的表情带着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焦躁不安。
“抱歉。”他之前没见过她,但是他看她这个样子也明白,大约是其他成员给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恐惧经历。他低下了头。“你不该救我。”毕竟他自己也是想求死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靠在墙边拽着自己袖子。甚至不想,或者是不敢抬头看他。声音还是带着颤抖,却是劝说的语气。“不,没有不该救。你救过我,我救你这是我理所应当的,这两年我虽然怀疑你是某个组织的人,但是你一直对我非常友善,在你的身上我没有闻到过血腥气,也没有感受到过杀意,对我来说你起码不是个恶劣的人,所以没有不该救……没有不该救。”
她重复着最后一句话,拼命的在劝说自己。
病房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两人相对无言过了很久,她抓了抓裙子的布料。“织田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我吗?”
“可以。”
“你在港口黑手党里杀了多少人?”
他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但是想想也许她也正应该问这个问题。毕竟她是能够为了掩护同伴不惜把自己暴露出去的人。哪怕整件事都不是她招惹出来的。
“……我没杀过。”他曾经是个杀手。杀了无数的人,可是看着龙头战争的那些失去家人的孩子,想到见过的夏目先生。他不想杀人了。
也因此,他永远无法在港口黑手党里升迁。
她不敢相信他的回答。“为什么?”
“我不想杀人了。”
她没有立刻开口。只是想着,如果他真的一个人都没有杀过的话,那么之前那几次碰撞到黑手党的事件应该就都与他无关了。
“你发誓?”
“我发誓。”
她知道发誓这种事情一点用都没有,但凡发誓有用,全天下的负心男人早就被雷劈死了。可是她没有任何证据佐证他话语里的真实性。可是从她这两年与他的接触,和他的气质来看,她想相信他的话。
起码与自己接触的近两年来,他没有杀过人。否则那种气质和气息是遮不住的。她对与死亡相关任何都的太敏感了。
她的呼吸慢慢稳定了下来。终于敢抬头看他。“那你在那里做什么?”
“……杀人。”这话听起来好打脸。
果然她一脸‘你在驴我’的表情。这人是吃了吐吗?“你不是说你不杀人的吗?那你为什么杀他?”
他这才抬眼正视她。“他杀了我领养的几个孩子。他们才七八岁。”
***
织田作之助并不是一个好的讲故事的人,但是前因后果都交待的十分清楚。“五月,不管你是否相信,我说的都是真话,隐瞒你那么长时间,抱歉。”
她摩挲着手里的水杯。“港口黑手党给我的印象很不好。我明白他们有他们的规矩,可是他们在我面前杀了七个人。我不喜欢有人死。他们当我面前杀人,我……害怕。”
他明白这一点。也猜到了。
她抬眼问他。“既然你知道这是你们首领的计策,那你还要回去吗?”
安德烈纪德死了。那些孩子们也死了,咖喱店的老板也死了。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会回去了。”他也不想回去了,之前去组织就是因为那边工资高能养活小孩子,现在小孩子都死了,他回不回去也不重要了。
“以后你准备怎么办?”她甚至觉得他最好不要再回横滨。那里遍地黑手党,回去那就叫自投罗网,但是这是织田作之助自己需要决定的事情。“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他现在也不想再隐瞒什么,反正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底牌了。只是摇头,声音里带着疲累。“只是不想再杀人了。”
她望天。他是想救人?问题是他是当医生的料吗?三年高中四年大学再考研究生然后进入医院管培实习……
她觉得这事儿玄。
她之前他给自己和中原中也找工作还挺顺利,只要有技能,不怕找不到工作。她觉得她还算比较擅长给人找工作,以后失业了甚至可以去给人当中介(bu)。“你有什么擅长的事情吗?”
“……杀人。”
她笑容僵硬在脸上,下一秒扭头把她的脑袋拍的啪的一声响。好家伙这技能树点的。谁给点的!
擅长杀人却不想杀人……不不不,不能这么想。把擅长杀人这个说法换一换。
擅长武术?武力值高?跑得快?而且对方也要有足够的实力能让组织不敢找他的后账。
他的才能很好,工作不算难找,但是要说比港口黑手党更加强大的实力,这种公司却不多。
她有些郁闷。她现在年龄太小了,但凡她手里有公司,她都会让织田作之助作为职工留在她身边。哪怕她的公司在港口黑手党面前不堪一击,她也敢跟对方斡旋头铁去挖对方墙脚。可是她没有。
她考虑许久突然眼前一亮。“织田作。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
他点头。“你说。”
“如果说横滨有什么常驻机构能与港口黑手党抗衡的那就只有——”
他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你说武装侦探社?”
她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