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四人一边。 这一天的清晨,四人带行李马匹出了客栈。 百里问东方山雪道:“小雪你要往哪里去?”山雪道:“我要去的地方叫芒砀山,据说是汉代的梁国。我只知道那地方在豫州东部和淮北一带,至于怎么行走,还得边走边打听。我没有从许昌这边去过那里。” 百里道:“那里我知道,距离咱们逍遥山庄所在的淮南寿春县不远,约四百里,是位于淮西北一带。” 继而道,“许昌地处河南之中,距离淮北还有些路程,要是咱们去许昌,等到了许昌,还得继续往东走。”山雪应声。 四人走马上路。大半天后,四人抵达襄城县东郊,距里许昌城约七十里。 行间,前头不紧不慢地现出了一二百人马,正是袁休明及其从属。 近前看时,百里四人都惊了一惊,原来袁休明他们都穿了教派中的正式服饰,不仅给人耳目一新之感,而且还有一股不容轻慢的严整气势。 仔细看去,见袁休明穿的是紫红色的袍服,而且袍服质地厚实华彩。胸前以白线绣着一只大老虎,表示他是教派的西方白虎护发,头上戴着一个倒置的较大些的银质圆鼎作为发冠。 往后看,看到袁休明随行的两个堂主为天蓝色袍服,衣服胸前以红线绣着一个四足两耳的大方鼎,头上戴着一个倒置的铜质小鼎做为发冠,这个小鼎却不是方形,而是三足两耳的圆鼎,两耳外翻,当中各穿一孔,正好穿引系鼎的丝带。 两个堂主往后,又有五六个香主,香主衣服以青绿为底色,胸前淡黄色线绣着淡黄色方鼎。头上发冠为铁质。此外,这五六个香主,有两个是女性。 百里烟看见袁休明等人的发冠,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也知道它们的来意,必然是因为拜鼎教“拜鼎”的原因。 香主往后的其他教员都穿皂黑色衣服。 因为袁休明等人比之此前严整气派得多了,百里烟和子真他们都惊了一惊,眼睛亮了一大亮。 百里烟心里暗暗叹服,拜鼎教确实势大,他们有着不同寻常的纲常制度,令人不能不敬畏。 这时的袁休明也显得很是意气风发,他看百里烟和夏笙时,也表现出了一种足以令百里他们产生不快心情的倨傲神情。 跟着,又看见袁休明及随行的两个堂主身后有一辆似乎给女子坐卧的小马车,百里不禁又心奇起来。 双方相距两三丈时,袁休明忽然抬手,示意众人停了下来。众人很是训练有素,见袁休明抬手,都齐刷刷地停下。 跟着,袁休明跃下马,他身后跟随的两个堂主和五六个香主也都纷纷下马,然后略微埋头,恭恭敬敬地站在袁休明身后,显得态度很好。 最后面的那一两百个穿皂黑衣服的教员更是一个个低着头,看着他们自己的鞋尖,显得很是谦恭卑微。 这个阵仗让百里他们又惊了一惊,不过百里发现,袁休明他们下马后,眼神没有偏移,基本上都集中在子真一人身上,对百里只是很随意地瞥了一眼,跟着就像视若无睹一样。 无疑,百里和夏笙他们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傲慢和轻视。 当然,对方这么大的阵仗,无论百里还是夏笙都没有,也拿不出来,所以被人轻视,也只能默默忍着。同时百里猜想,袁休明他们应该是迎接子真来的。 果然,袁休明略微俯首后,拱手向马背上的谢子真道:“属下袁休明,奉教主之命,特来恭迎小主前往教廷!恳请小主登车!” 子真和百里并排走在夏笙和山雪前头。听了话,百里三个才确定袁休明他们这么大阵势,原来是奉了江天鼎的命令,特地来迎接子真去教廷去的,袁休明和堂主身后的那个小马车,也就是专门为子真准备的。 这许多年来,子真过的一直是寻常百姓的生活,能够吃饱穿暖就不错了。因此她从来没有让人以这么重大而严整的阵仗迎接过,而且又是自己哥哥的人马。 这一刻,子真心里既是欢喜激动,又有些惊惶不适。 百里烟在逍遥派,规矩与伦理大义虽然严格,但门人之间主要是辈分和职位高低的区别,没有像拜鼎教这样明显的尊卑贵贱之分,因此不惯于这么严苛的主从规矩,心里挺不自在。 不过子真虽然欢喜激动,但也知道此刻有她的夫君在侧,又有好友东方山雪和夏笙同行,不便坐入袁休明的马车中。 子真道:“你们的好意我知道了!不过我自己有马,还有我夫君和同伴,你们自己先回去吧!” 百里首次听到子真当众称呼他为“夫君”,脸上微微一热,既是欢喜,又有些害臊,这初为“人君”的感觉确实挺美妙的。 同时,子真这时可能是成为人妇的原因,之前的丑怪假面皮,她也不戴了,显得很是年轻美貌。 袁休明听到“夫君”二字,又瞧见百里烟的暗藏欢喜的脸色,才知道教主的亲妹子是的的确确地许身于他了,又看到子真年轻美貌,心里不由涌上一阵嫉妒。 袁休明此时的这个不快感受,跟他们才迎上来时,他有意摆给百里烟看的倨傲架子而让百里心里产生的不快感受差不多。两人你来我往,也算是扯平了。 不过百里烟确实有英朗伟岸的相貌,配子真是完全够得着的,袁休明如果能愿意去正视这一点,他心里可能也就不会有那个醋酸和嫉妒意味了。 子真讲完,袁休明知道她不愿坐入马车中,而百里烟听了子真的话,却表现得很欣慰,觉得这个娇妻还是懂事并且照顾丈夫的。 相反的,这无疑又让袁休明恨了百里一气。 不过子真此时已是教派“小主”的身份,袁休明不能强行要子真登车,而且照着教派的规矩,除非是护驾,否则袁休明也不能走去子真前头。这不合主仆的规矩。 袁休明于是道:“既然小主不愿登车,那就请小主先行,属下等人行走后面,在后面照应吧!”袁休明这一句说得很认真,甚至带着一点严肃,其实是心里有点不快,主要是看不惯百里烟,而子真又在照顾他。 子真骨子里有些刁蛮任性,此刻便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好吧!”袁休明于是退避几步,跟着微微弯身,拱手礼让。 袁休明身后的众人,仿佛训练得十分熟络一般,顷刻之间,也整齐一致地如同袁休明一样,转身避至道路两侧,眨眼之间便腾出了宽敞的大道来。 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