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棠生的娇小,腰肢也细的过分,沈离单一只手便握住了大半。入手绵软,仿佛一用力便能折断。这样娇弱的人儿,若独自回了长乐宫,也不知能不能撑下去。
沈离勾着雪棠的腰肢,小心翼翼把她扶正,待人站直了才开口说话,虽着责怪的话语,语气却格外温和:“你都是大姑娘了,怎得还这样毛躁?”
雪棠自知理亏,也不狡辩,吐吐舌头,小声说道:“皇祖母答应帮我了,我太过于高兴,这才得意忘形。”
也不知是因为羞酣,还是走得太快,雪棠白皙的脸颊泛起一层红晕,犹如挂在天际的晚霞,娇妍又灼目。
沈离的视线在雪棠脸上一扫而过,而后便缄默下来,折回罗汉榻接着看书。
花厅不过安静了片刻,雪棠甜甜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皇兄,皇祖母既答应庇护我,这后宫便再没人敢偷偷杀害我了,我下午便要搬回长乐宫。”
沈离低低“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凝在手中的书卷上。
沈离神情淡淡,雪棠却不以为意,她缓缓蹲到沈离膝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仰头看着他,温声道:“我虽然要离开了,但心里还是惦着皇兄的。
皇兄以后若有时间,就到长乐宫去看我。我若是有空闲,就给皇兄做好吃的。皇兄现在还喜欢吃芙蓉糕吗?若是喜欢,我就隔三差五给你做。”
沈离低下头,只见雪棠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眸光清亮,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璀璨。
沈离幼时喜欢吃芙蓉糕,自到边关历练后,就再没碰过甜糯的食物,原要拒绝的,可看着雪棠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便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轻轻点了点头。
沈离对雪棠好,雪棠一心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可他权倾天下,她又无依无靠,总寻不到报答他的法子。现下总算能为沈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雪棠心里熨帖,眼睛直接弯成了月牙儿。
雪棠到衔云院的时候只带了丛丛,现下要离开,也没有要收拾的细软,和沈离一起用完午饭,便抱着丛丛回了长乐宫。
凝枝一看到雪棠便低低啜泣起来:“九公主您可算回来了,您不知奴婢看到刺客的尸体时有多害怕?老天保佑,幸好您没有出事,您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也不用活了。”
凝枝将雪棠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她安然无虞后才接着道:“这宫里看着风平浪静,内里却尽是妖魔鬼怪,所幸颀王殿下顾念旧情,将您留在了衔云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离的恩情雪棠自然牢记在心,她“嗯”了一声,撷着凝枝的手往花厅走去,进入花厅才发现屋内的宫人全是生面孔。
雪棠这才知道除却凝枝,太后将长乐宫的内侍和宫女换了个干干净净,这些人虽不了解她的喜好,好歹知根知底,不会和外人里应外合暗害于她。
雪棠心中涌过一股暖流,太后虽看着冷漠,待她还是好的。
眼看着就到了昭帝出殡的日子,朝臣在畅春园前三催四请,想请胡太后看一看昭帝,畅春园的大门却始终紧闭。
“毕竟血浓于水,太后娘娘怎的这样狠心?”刚进宫的内侍好奇心重,忍不住开了口。
“夹紧你的嘴。”年长的内侍低声训斥,“天家的事,其实你我可以置喙的。”
新进宫的宫人不知道内情,他们这些老人儿却听过一些风声,那些传言若属实,太后娘娘待昭帝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直到正日子,太后也未走出畅春园一步。王公贵族、朝廷重臣皆素衣麻服,浩浩荡荡将梓棺送到了地宫。
雪棠哭了一路,盈盈的桃花眼直哭成了红核桃。到了晚间,眼睛肿的睁都睁不开,凝枝一边用冷帕子给她敷眼睛一边低声劝解:“奴婢知道公主孝顺,可圣上和贵妃娘娘若在天有灵,定希望公主能平安喜乐。您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他们才能安心。”
雪棠抽了抽鼻子,软软“唔”了一声:“姑姑就容我再哭一次吧,我以后定会快活度日。”
便是为了母妃她也得高高兴兴地过活。
棺椁移入梓宫,五日后便是新皇登基的日子,大皇子在与琅琊王氏的夺位之战中败北,原以为十四皇子沈匀会登顶王位,没料到西疆军犹如天降忽得便驻扎到了京都外围。
大皇子和琅琊王氏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沈离并非性情高洁、淡泊名利,只是将自己的野心掩藏了起来而已。
沈离威名在外又手握三十万大军,便是什么都不说,也足够吓破琅琊王氏的胆。
是夜,王家灯火通明,不单大人,便连孩子都不敢合眼。阖家等了三个时辰,总算将进宫和王皇后密谈的家主等了回来。
“可谈妥了?”王夫人急匆匆迎到王大人跟前,半句废话都不言,直接便将自己的疑问道了出来。
王大人颓然地叹了一口气,沉着脸坐到交椅上,缓缓点了点头。
他是王家家主,一心盼着有王家一半骨血的十四皇子登基,可沈离的西疆军已驻扎到城外,十四皇子若执意登基,恐怕不但皇后母子,便是整个王氏都得倾颓。
他在坤宁宫待了足足三个时辰,便是在劝说皇后让十四皇子放弃皇位、明哲保身,皇后自是不肯,可形势逼人,被他劝解一番后只得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谈妥了就好、谈妥了就好!”王夫人轻轻抚着胸口,温声道“皇位虽重要,到底及不上性命至重。我们王家是门阀氏族,将来少不了有机会和皇家结亲,再出一位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话虽这样说,王大人到底觉得愧对皇后,他是皇后的兄长,不能为皇后撑腰也便罢了,竟还得为了合族的前程劝说皇后放弃皇位,简直妄为兄长。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