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倒不如说是还略显青涩稚嫩的少年。他目光落扫过沈棠,问掌柜:“画师呢?” 沈棠举手:“在这儿!” 他瞧也不瞧沈棠,兀自将怒火喷向掌柜:“给的银钱少了吗?居然找这么个生嫩的丫头片子打发我?你可知那图有多重要?” 掌柜没想到这位倌儿脾气这般大,擦了擦冷汗道:“别看这位小娘子年纪小,但画技不比以前那些画师差。” 沈棠一旁附和着点点头。 毕竟她曾靠这份手艺吃饭。 相信她的职业能力! 那人闻言,仔细打量沈棠。 此时的沈棠已经站起身,腰间悬挂的文心画押随着她的动作垂下,透明画押在光线照射下隐约有七彩之色。少年一怔,忽得改了口风:“那行,便让此人试一试。若不能让我满意就换人!不过,我有个要求!” 沈棠自信满满:“尽管说。” 少年道:“你得用我提供的笔墨作画。” 沈棠一听这是好事儿啊,当即满口应下。 天穹黑沉,繁星如沸。 祈善这一天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听到隔壁重新响起蹬蹬脚步声,便知沈小郎君回来了。他看了一眼书案上搜集到的新书,想了想,抱着它们敲响沈棠的门。 沈棠刚打完草稿,正准备挥毫泼墨。 “稍等,这就来。” “元良有事?” 说着侧身让祈善进来。 “跟朋友借了几本珍贵的抄本,你看看有没有你需……”祈善话音未落,怀中册子也没放下,便看到沈棠桌上摊着的作品,不由得眸子微圆,“沈小郎君,这琴棋书画中的‘画’,又是哪位高人教的?” 只见纸张上画着人,有着黑色的圆大头,歪扭几笔画出的身躯,活像是拧在一起的麻花,躺在一张也许是“躺椅”的器具上。脑袋上有一坨凸起,不知道是发髻还是簪在鬓发上的花,“右手”抓着一柄圆扇,左手垂下……应该是一个躺在贵妃椅上努力凹造型的人,该凸的凸,该凹的凹。 潦草怪诞,莫名有一股骚气扑面而来。 关键是白纸上不止这么一个“人”,还有其他几个,串联着看,人物动作从宽衣解带到爬上床榻凹造型,还未画完的一幕应该是来了第二个奇怪的“人”。 祈善…… 他实在很难昧着良心说这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