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使指。作为喜欢抹人脖子的封喉爱好者,沈棠第一目标也是青年的脖颈。 这厮的蛇鳞武铠堪比乌龟壳。 剑身劈上去,火花四溅,连痕迹都留不下来,唯一的弱点便是脖子——这厮没有戴上兜鍪,脑袋和脖子没有防护。她剑招步步紧逼,又有翟乐箭矢相助,一时间压力不是很大。 哦,还要算上翟欢和祈善二人的文心言灵辅助。交缠的黑白文气如无处不在的疯涨藤蔓,化作囚牢将青年双足牢牢捆绑,这是祈善。翟欢则以言灵打压影响青年的情绪。 武者之本,勇也。武胆武者一旦怯战,一个不慎就可能被武胆等级远低于自己的人斩首。 青年被多方联手骚扰。 他仍是游刃有余。 手中长鞭武器或挡或鞭或缠。铛得一声,沈棠用长剑将袭来的长鞭打飞,上面的倒刺摔打在地上,撕拉一声,轻轻松松能勾起数寸地皮,沙尘飞扬,看得沈棠眼皮直跳。 “沈兄小心!” 身后传来翟乐的提醒。 沈棠头也不回,背心袭来一阵冷风。 她侧身翻滚躲开,余光看到在她背后死角,长鞭首端蛇头偷袭她背心。一旦被这玩意儿扎中了——沈棠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不由得想起不久之前,被它击碎的碎石…… 沈棠可不认为自己的身躯比岩石硬。 几个呼吸的功夫,青年已经与沈棠缠斗了几十招,周身武气仍旧凝实充沛,丝毫没有消耗削弱的意思。他看着沈棠,倏地问道:“我有一点儿很好奇,玛玛是怎么放的火。” 沈棠被巨大力道震得身躯倒飞数步。 咬牙咽下喉间试图上涌的血沫。 冷声问道:“你好奇这个做什么?” 青年:“好奇就是好奇,还需要理由吗?” 沈棠眸色微暗,心中默算自己还有多少文气可以浪,只用身体的力气和简单的文气加成,想打赢一个武铠附身的武胆武者,几乎没有胜算。奇怪的是,青年的态度相当暧昧。 她可以肯定,青年迄今还未生出杀意。 是的,没有杀意。 这究竟是他心太大,还是另有图谋? 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吗? 沈棠看着他将长鞭舞得密不透风,翟乐数十刁钻箭雨也奈何他不得,心下凝重三分。 便道:“告诉你,有报酬?” 青年右手长鞭垂下,左手徒手接住翟乐三箭齐发,微微用力,箭矢被捏断,震碎成了齑粉。 他似委屈:“以你我知己关系,还要报酬?” 沈棠暗中给祈善打了个手势。 嘴上道:“自然,做什么都要报酬的。” 青年便问她:“玛玛要什么报酬?” 沈棠道:“放我们离开如何?” 青年摇摇头,扫了一眼武气耗损大半,脸色微青的翟乐,关心堂弟的翟欢,以及面无表情垂着眸子,不常出手,但每次出手都让他难受的祈善。青年想了想:“这可不行。” 他解释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指着翟乐又道:“这个人现在打不过我,但等他年纪跟我差不多了,我一个人未必就打得过他们两兄弟。玛玛这个要求,真是强人所难。再者——你们还烧了我的粮草……” 那可是他筹措好久的粮草啊。 火势这么大,也不知道能抢救回来多少。大营那么多士兵,每一天吃的粮草就是个庞大数字,没有粮草供应,军心自然涣散。莫说攻打孝城,自己别乱阵脚就不错了。 沈棠冷冷打断他。 “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 青年断然否决:“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没事想看到自家大军溃败做什么?玛玛,你这是污蔑!说来,你倒是提醒我了。现在有不少人看到玛玛跟这俩一伙,你又是我带进来的。如果不砍下你的首级,的确是很难跟义兄交代,兴许还会被义兄军法处置……” 他冰冷的眸扫过沈棠脖颈。 隐隐的,沈棠感觉到极淡但极其阴冷的杀气,伴随着夜风向她扑来,激起无数鸡皮疙瘩。 沈棠便可惜地摇摇头。 “看样子是谈崩了。” 说完,沈棠气势陡然一变。 她大喝道:“翟欢,助我!” 至于祈元良,完全不用提醒。 翟欢初时不解,但远远看到祈善唇瓣微动,通过口唇动作便知道是什么言灵,他不假思索地跟上。至于心底那些疑惑?暂且不用关心——因为他们兄弟跟沈棠二人已经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祈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紧跟着,翟欢的言灵也落下。 沈棠快要见底的丹府文气瞬间充盈到溢出的程度,她道:“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铛铛铛—— 欺身而上,眨眼连劈数十剑。 感受重如山岳般的巨力,饶是青年也不得不暂避锋芒,长鞭首端偷袭沈棠要害,以围魏救赵之法,迫使沈棠由攻击转为防守。他则趁机将陷入泥地的双足拔出,倏地后退。 还未站定,绵密剑势再度袭来。 刀光剑影之间,他看到沈棠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直直看着他,红唇吐出一句话来。她道:“你不是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