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脆弱没精神的沈小郎君,祈善内心也是五味杂陈。他用非常轻柔但坚定的口吻回应:“嗯,不会了,不会再有下一次!” 似是回答沈棠也像是在告诫自己。 顾池这厮却惯会泼冷水,他很是扫兴地道:“世上之事,不如人意者,十有八【九】。” 言外之意—— 会有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下下次、下下下次……直到沈郎运气不好死在谁手里。倘若什么事情都能如人所愿,世上也不会有这么多不平之事了。祈元良不懂这个道理? 沈郎年纪也不小了。 这个年纪已经可以接受生老病死、爱恨别离。 祈善用善意谎言去哄骗,弊大于利啊。 祈善:“……” 这些毒鸡汤的道理他当然懂啊! 但他现在更想将顾望潮弄成死章鱼! 祈善看着身侧始终垂着脑袋的沈小郎君,弱小可怜又无助,再想想沈小郎君孑然一身的状态,心肠在冷硬的人也不好在这种时候泼冷水!偏偏——顾池这厮做到了! 人言否! 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祈不善皮笑肉不笑地甩出一个禁言夺声! 顾池蓦地睁大眼睛,张口做口型。 祈善权当自己眼瞎了没看到。 当顾池气急败坏解除“禁言夺声”,方才情绪低落的沈小郎君正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除了精神头有些低迷,眼眶泛红,有不明显的泪痕,但大体情绪还算稳定。 顾池强行解开“禁言夺声”,忍不住咳嗽数声,哑着嗓子问道:“沈郎瞧着在下作甚?” 沈棠眨眨眼睛,再三确认自己没认错。 “元良,顾先生怎么在?”她指着顾池问祈善,眼神写着些许怀疑,心下暗暗打起鼓来。 莫不是被祈善绑架过来的吧? 这个可能性高达九成九。 祈善道:“……他死皮赖脸要来的。” 沈棠:“哦。” 自己居然猜错了。 “……谁死皮赖脸了???”顾池想也不想反驳,瞬间抓住沈棠的注意力——事件翻转来了——却见顾池顿了顿,意识到抓错重点,话锋一转补救道,“在下是被掳掠来的!” 沈棠歪了歪脑袋。 冲着祈善投去意味深长的余光。 果然是“相爱相杀”,逃命也不忘带着亦敌亦友的“老相好”上路,万万没想到元良还有隐藏的“傲娇”属性。谁知祈善没好气地丢下一颗大雷,他道:“这个累赘是你带回来的。” 沈棠:“……” 沈棠:“……???” 沈棠:“……!!!” 她逐渐睁圆了眼睛,向顾池投去求证的目光,谁知后者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祈善还不忘补上一刀:“沈小郎君还说了呢,要是这人不带走就杀掉,剑都掏出来了……” 沈棠张了张口想辩解自己没有。 只是,她脑海中没有醉酒后的记忆,只能从身边人的反馈分析——醉酒后的自己不仅实力强大,脾气也很大,说一不二霸道得很,未必干不出强抢良家妇男的事情…… 一时间,羞惭占据了她的大脑。 双颊绯红,羞愧难当。 被迫听到乱七八糟心声的顾池:“……” 其他的暂时搁置一旁不谈。 先说一说“良家妇男”四个字是何意? 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被人这么形容的顾池,差点儿要气笑了,唇角笑容带着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沈棠越看越心虚。作为有操守三观的五好少年,她深知自己做得不对。 硬着头皮准备道歉。 结果被顾池一个眼神堵回来。 “如此说来,沈郎承认坏了在下名节?” 祈善闻言被口水呛得咳嗽不止。 动静吓到了自顾自玩他袖子的素商。 看着一脸无辜可爱的素商,祈善平缓呼吸,好笑地反问:“顾望潮,你有那东西吗?” 顾望潮还有名节? 顾池冷哼:“话说回来,要不是在下及时出手,沈郎这条性命在不在还难说呢。这可是救命之恩,沈郎你是认还是不认?” 沈棠也哑然,小心压低声道:“这、这救命之恩自然是认的。多谢顾先生仗义出手,大恩大德,日后若有机会,必当报答,只是坏了名节这个……会不会太严重了……”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怎么着顾池了。 顾池:“先前沈郎醉酒,也是这么说的——多谢顾先生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日后若有机会,必当报答。结果就命人打昏在下,将人掳了过来。沈郎可知在下目前效忠谁?” 沈棠回答:“是乌元吗?” 顾池道:“是,正是他。你别看乌元年纪不大,但他骨子里生性多疑,即便是心腹也多有戒备。你众目睽睽之下将在下掳走,乌元若是知道了,势必起疑,怀疑在下忠心。” 一个被怀疑的下属,一般很难得到重用。 某种意义上,的确是被“坏了名节”。 沈棠听得目瞪口呆。 明知道顾池是在满嘴跑火车,但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毕竟历史上不少人就是中了“离间计”被顶头上司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