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民不用吃喝拉撒吗??? 徐解勉强控制自己的表情,问道:“沈君,此事干系重大,非一日之功,耗费甚巨……您、您有无跟几位僚属商谈过?” 呵呵,多半没跟康时几个说过。 若是说了,他们脑子没坑都会反对。 在这个世道努力招兵买马,增强自身才是立身之本,搞这种动辄几万人参与的大工程,吃力不讨好不说,还会削弱己身实力。 谁知—— “说了啊,大家伙儿坐一块儿开会商量好的。”沈棠表示自己可不是那种独断专横的人,她充分理解并且尊重僚属不同意见。 有意见就摊开来讲,谁有道理听谁的。 很显然,沈棠更有道理。 所以顾池几个都听她的。 徐解:“……” 他完全无法理解,并且大受震撼。 粗估一下这项工程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完全不是刚刚吃上一口饱饭的河尹郡能扛得住的。他咽了咽口水:“但这支出……” 沈棠:“你说这个啊,其实我正想写封信给昭德兄。你我两家离得这么近,小水库修好不止能造福河尹庶民,也能惠及天海各地庶民。不若一起将此事办成!” 徐解:“……” 不,这个提议不会被天海接受的。 主公和秦礼几个又不傻,有这个钱不去招兵买马搞什么水利工程? 不是说这些惠民工程不好,好是好,但贵也是真的贵,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这个势力能长久存在下去,兴许势力灭了水利工程还没搞完呢。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徐解都不用去问自家主公了。 他都知道最后的结果。 “这、这个……怕是很难……” 沈棠眨了眨眼:“很难?” 徐解斩钉截铁道:“对,很难!” 现在压力给到了沈君这边,沈棠沉默了好久,就在徐解以为人家会知难而退的时候,谁知听到如下担忧,令徐解一头雾水。 沈君重重一叹:“唉——看样子疫病之事,昭德兄还是瞒着我了。他说天海影响不大,未损及根基,可当下却连这点钱粮都拿不出来,可见是真的碰见困难了……还是说,今年天海收成很不好,你我两家亲如手足,有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帮忙的!” 徐解:“???” 徐解问:“这点钱粮是多少?” 沈棠说了一个数目—— 一个徐解做梦都想不到,跟修水库、开凿河道两个工程完全不匹配的数目。 “大概一万石粟米吧。” 这还是往宽裕了算的预算。 徐解诧道:“一万石?不是几十万石?” 沈棠:“为什么要这么多?” 二人一时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彼此是在鸡同鸭讲,互相误会了什么。 徐解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 问:“沈君建造这些,要多少徭役?” 沈棠道:“不要。” 徐解表情又一次麻木了。 好家伙,他猜到沈棠要让谁去修水库了,除了以赵大义为首的武胆武者还能有谁呢?说起来赵奉将军也是惨兮兮,自从来了河尹郡报恩,正经的剿匪打仗没两回,造房、种地、修路的活儿倒是整了一个遍…… 徐解某一回说漏了嘴。 自家主公吴贤知道赵奉在河尹干的活儿,当即哭成了泪人,表情心疼地攥着徐解的袖子,呜呜哭诉赵奉受委屈了。明明是员骁勇善战的武将,整天干劳役的活儿。 哪怕是为了报恩也不能这么委屈啊。 徐解非常怀疑,自家主公是不是脑补赵奉跟千余部曲过着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活比驴多、吃得比猪差的苦日子。 否则,怎会哭成这德行? 【那——主公将赵将军召回?】 吴贤抹抹泪:【此时召回,恐伤两家情谊。唉,沈弟他怎不知爱惜大义这样的骁勇悍将!造房、种地、修路……他怎敢啊,吾都舍不得这般亏待大义,呜呜呜……】 吴贤泪水连连。 徐解莫名觉得这场景眼熟,像极了老母亲心疼嫁出门被婆家渣男苛待的闺女。 【倒没听赵将军委屈……而且不止是赵将军,沈君帐下那名十等左庶长共叔半步,也干着同样的活儿,主公多虑了。】 【大义的脾性,吾了解的。他最是忠义,沈弟是他恩人,为了报恩便是再多苦也会咽下肚……呜呜呜,吾之大义啊。】 徐解:【……】 恰巧这时候芈侧夫人来送东西,自家主公跟变脸一样,擦擦泪水像没事人。 徐解:【……】 离去之前,吴贤还特地吩咐徐解探听赵奉的口风,如果赵奉真觉得被苛待、受委屈了,他立马派遣一千部曲来替换赵奉。 徐解内心嘀咕。 倘若让自家主公知道赵奉又被丢去修水库、开凿河道,怕是又要哭一场了。 果不其然,听沈君道:“有半步几个在,人手这方面不用担心。实力强大的武胆武者能劈山开海,不比普通庶民拿着锄头一点点挖来得快?我算了算,至多半年能好。秋收结束,他们也空闲下来,正好可以接上这些活儿,来年兴许就能用上淼江的活水了。麦的产量比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