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担心沈棠招募不到足够兵马呢。 二来,沈棠离开河尹就不再有威胁。 这种时候还小肚鸡肠也太难看。 而河尹郡归宿也成了他们关心重点。 只是—— 吴贤一口茶水喷出来:“你说谁?” 他那位沈弟举荐了谁? “……是,文注。” “沈弟举荐了文注……”吴贤原地宕机,半晌没反应过来,“他、沈弟……” 此时此刻,吴贤就一个想法—— 沈弟爱他真的深沉! 即便是吴贤,也不敢说自己被平调去别的地方,会将天海郡交给几面之缘的“棠棣之交”,这可是辛苦经营两年的家底。 两年,七八百个日夜经营出来的心血! 河尹如今的情况他再了解不过,勉强能算得上富庶安宁之地,说送就送了……沈棠就不举荐自己僚属去做河尹郡守? 王庭答不答应暂且不说,但此举…… 除了“真爱”,吴贤想不到第二个词。 至亲都未必能做到这种大方无私的程度,对自己亲生儿女都要遮遮掩掩,互相猜忌戒备。而沈棠举荐他帐下的徐解,跟将河尹拱手送给他吴贤有什么区别? 此前,他是提防大于信任。 此刻,一切质疑轰然崩塌。 “……文注呢?”吴贤忙问徐解下落。徐解常年在外跑,见不着人是常态。 传信之人:“……已经收到消息赶往河尹,说是沈君有事情要与他交接……” 吴贤抿了抿唇,一众僚属皆是安静。 连祈善头号黑粉秦礼也陷入沉默。 他开始相信—— 沈君凭行动感化了“恶谋”祈善。 “唉……吾不如沈弟……” 吴贤眼眶微红地嗟叹。 尽管有些破坏气氛,但秦礼还是要问一句:“主公打算如何安置赵将军?” 吴贤:“……” 这真是个难题。 按说,两年时间,赵奉也不带一点儿折扣地实现当初诺言——襄助沈棠在河尹站稳脚跟,算是还了人家的救命之恩。 但这种关头,吴贤脸皮再厚也干不出召回赵奉这事儿。人家愿将辛苦经营的河尹拱手相送,而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是“落井下石”四字能道尽的。 以赵奉脾性,也不会答应回来。 吴贤脑仁儿又嗡嗡地疼。 “……此事让大义自己决定吧。” 他选择将皮球踢了回去,末了又补充:“公肃持我手令,调万石粮草送去河尹,也算是我这兄长为沈弟践行。望沈弟此去陇舞,真能蛟龙入海、云起龙骧……” “唯。” 沈棠这两年经营攒下不少家底。 招募兵马的口号就俩字。 【管饱!】 这俩字在混乱世道,比黄金的吸引力还要致命,不少临近郡县游侠青壮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仅半月便招募了五千人—— 这还是设立门槛的情况下。 若无门槛,三五万都有了。 这期间,沈棠还做了件小事。 暗中命人隐藏身份,去比较远的混乱地区搜罗有根骨的女童、少女。 去岁流民生乱,加之各地收成差,无数庶民被迫背井离乡,沿路冻死饿死无数。 人命贱如草芥。 不过月余便募了近千人。 这些人,自然是要交给白素。此前白素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组建女子队伍,但动静很小,全是偷偷摸摸着来,满打满算也才百人。若去陇舞郡,也要提上日程。 沈棠这阵子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直到徐解抵达河尹才松了口气。 “文注回来啦。” 一连几日没有安眠,沈棠面上瞧不出多少血色,唇色与面色一般苍白,眼底泛着淡淡青黑,徐解也难得没有对她的自来熟吐槽,只是点头应答:“嗯,回来了。” “一路可辛苦?” 徐解道:“谈不上辛苦,一切顺利。” “唉,顺利就好……” 徐解在沈棠示意下落座。 沈棠问:“文注应该收到信了吧?” 稳住:“收到了。” “此事可有什么想法?” 徐解道:“对沈君太不公。” 沈棠洒然一笑:“公不公的,倒是没想这么多。陇舞郡确实需要一名靠谱的主事人,国主将我平调过去,想来也是认可我这两年的功绩。若能守好陇舞郡,震慑十乌宵小,让他们不敢再进犯陇舞一步,令无辜庶民免遭屠戮,我在哪儿都一样……” 徐解闻此,大为震动,半晌才带着些更咽道:“沈君心性……解,惭愧!” “倒是河尹之事……不征询你的意见,便将河尹这包袱甩给你,是我不是……但我一时半会儿真想不到第二个可以全权信任之人……”沈棠似唠家常一般絮叨。 徐解垂首:“解,怕有负沈君信任。” 沈棠真诚道:“我也不是没想过昭德兄帐下其他人,只是……一来,我与他们接触不多,不知他们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