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快。 “黄烈之流,不过孤雏腐鼠、泥猪疥狗。即便侥幸胜了蒋谦慎,也不能证明他们如何强大,只能确定蒋谦慎确实是个废物。将军之能,非蒋谦慎能比!必能横扫!” 这话让化身本尊脸色缓和不少。 他心气顺畅了,但收到消息的郑乔却是雷霆震怒。那个时候,蒋傲的头七都没到。 豪华奢靡的行宫。 空气中弥漫着恐怖肃杀的气息。 行宫境内的天地之气也变得暴戾混乱,不少官员在这种威压下汗出如浆,战战兢兢。朝服下的内衫被汗水打湿,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紧紧黏在肌肤上,很是难受。 气息源头又是国主郑乔。 坊间甚至还有人阴阳怪气,说这位有着女娇诨名的国主,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在阴晴不定,寻常妇人的天癸一月也才五六日。不过,郑乔这次暴怒是有原因的—— 蒋傲脑袋被黄烈兵马削了! 他可是郑乔帐下仅有的两名十六等大上造之一,被派去朝黎关一月都没到。如此巨大损失,搁谁不气出心梗?只是距离前线太远,更多详细情况还要再等几日才知。 目前只知蒋傲被个男生女相的砍头。 此前并未在黄烈联军出现,是生面孔。 郑乔问:“你们可知此子是谁?” 众朝臣不敢出声,他们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便听郑乔道:“说起男生女相,又跟黄烈之流走得近的,孤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选。前不久,不是说秋文彦偷袭陇舞郡不成,反被陇舞郡端了四宝郡?” 秋丞花费重金聘请公西仇这个大头兵坐镇治所,结果上演一出斗将互接暗箭的荒诞剧情。这种剧情,怕是坊市话本都写不出。郑乔一开始还将这个消息当笑话看待。 秋文彦这狗东西死得糊涂! 倘若斗将没有民间艺术加工,便意味着沈棠跟公西仇实力不分伯仲,而沈棠相关情报又确实有“男生女相”的标签。因此,斩杀蒋傲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这名少年。 这名少年还是他师兄宴安看好的。 思及此,郑乔心中添了几分懊悔。 当年沈棠没跟吴贤几个来行宫论功行赏,自己应该警觉的,只是那时候存了让沈棠牵制吴贤和谷仁几个,便对此子没有多加关注。之后沈棠在十乌手中守住了陇舞郡和永固关,但那时候郑乔已经失去了对地方的控制。如今,沈棠倒是羽翼丰满了…… 他眸光闪烁着危险。 有一朝臣道:“国主猜测是沈幼梨?” 郑乔纠正:“是笃定,定是此子所为。对于沈幼梨此人,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众朝臣面面相觑。 “……只隐约听说此人名声不错。” “坊间传闻是浊世君子,仁义并重。” “……似乎与邻里关系不错?” 除了秋文彦那个大冤种。 朝臣绞尽脑汁去挖掘沈棠相关的记忆,只是沈棠这些年一直低调,治地又在鸟不拉屎的穷苦边陲,除了一副好名声和曾经昙花一现的高端战力,并无其他可说道的。 郑乔不耐烦道:“孤不是听你们如何宣扬此人仁善,而是问你们如何处置此子!” 这时候,有个朝臣提出了大胆想法。 黄烈联军这么多成员,几乎各个都跟郑乔有血海深仇,他们的仇恨值只会更高,不会消除。不过,沈棠不一样啊。此人从扬名到如今,跟郑乔是井水不犯河水,也未听闻什么仇恨。不仅没仇,郑乔名义上还提拔沈棠,任命十二岁的少年为一方郡守。 要知道这个时代出仕有着严苛门槛。 家世、相貌、能力、天赋,不可或缺。 其中出身又是重中之重。 而沈棠走马上任可没有考虑过这些。 换而言之,是郑乔给了少年踏入仕途,一展才华的机会。这份知遇之恩,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朝臣的的提议——私下许诺沈棠好处,将这人策反了。届时里应外合,沈棠一人独吞铲除叛军联盟的功劳。直上青云,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呢? 郑乔垂眸思索。 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其他朝臣觉得荒诞,这个沈棠一看就是爱惜羽毛如性命的君子,至于是真君子还是戴着真君子面具的伪君子,姑且不论。人家会为了郑乔的许诺,而做出变节之事? 不过,还真说不好。 郑乔不知出于何种考虑,答应下来,还专程派了使者偷偷过去。除了沈棠,还有一桩事情要商议,关于魏寿的。此前魏寿疑似变节,郑乔才派了蒋傲过去压阵盯人。 谁知没几日,蒋傲就死了。 很难说这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不少朝臣倒是倾向是“预谋”,魏寿的问题很大。理由也充分,距离沈棠跟公西仇在孝城战平也才过去几月,这么短时间,如何一再突破?由此可知,对方实力至多是十五等少上造境界,而蒋傲是十六等大上造,尽管只差一等,二者却隔着天堑。 若无魏寿做了手脚,于情于理,蒋傲都不可能如此随便就阵亡,还被割去首级。 当然,也有少部分对此持怀疑态度。 郑乔也属于少部分。 奈何蒋傲头七还没过,如今他对魏寿的信任只低不高,将如此有争议的人物放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