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沈琅脚步顷刻间一定。 终于再度缓缓偏头,一点一点朝着门口方向看去。 “不好,实在不好,少主这两日吃得不好,睡得不好,昨儿个还扯到伤口了溢出了血来,大夫说这几日正是要紧的时候,若修养不好,导致伤口感染污秽入了脑,入了心脏,恐还将有危险。” 吴庸惨淡着脸,一脸忧心忡忡的冲着柳莺莺说着。 柳莺莺闻言,顿时眉头一皱道:“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么?” 吴庸道:“可不是,前两日大夫分明说了已无性命之忧了,可这两日……这两日,哎,许是伤得实在太重的缘故罢,又靠近心脏的位置,有回流的迹象,再加上伤口又痛又痒,还得日日歪在床榻上动弹不得,总归是难受至极的,这不,今儿个早膳少主都还一口没用了。” 吴庸唉声叹气道。 顿了顿,又道:“本来受伤又重,这眼下连膳食都不用了,这伤势如何能好得起来。” 然后,一脸“少主若有事,我该怎么办”的表情看向柳莺莺,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脸希冀的看着柳莺莺,道:“好在现在柳姑娘您来了,您心细手软,前几日照顾少主便照顾得极好,不像咱们这些大老粗笨手笨脚,要不您帮着劝着少主几分,好歹让他食用些膳食,属下,属下在此拜谢柳姑娘了。” 吴庸一脸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感激不尽的朝着柳莺莺拜了一拜,拜了再拜。 柳莺莺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这吴护卫憨厚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大老实的心,就跟他那位少主一样。 看了吴庸一眼,又朝着禅房看了一眼,最终柳莺莺神色淡淡道:“正好今早汤粥炖多了,我多捎了一碗来,我进去瞧瞧吧。” 柳莺莺说完,从桃夭手中接过一个食盒。 吴庸顿时有些热烈盈眶的看着柳莺莺,恨不得当场给她磕个响头。 柳莺莺拎着食盒走到禅房门口,敲了敲,不多时,只听到里头传来清冷一声:“进。” 柳莺莺神色一顿,不多时缓缓推门踏入,一抬眼,便见床榻上无人。 禅房简陋,不像沈家那般奢华富丽,也并无任何繁杂陈设,每间屋子都大同小异,炕一张,桌子一张,柜子一张,便再无其他。 沈琅因在寺庙中的位份高,地位寻常,加之他爱练习抄经,屋子里便比别处多了一张案桌及一个书架。 不在炕榻上,再将目光一扫,一眼便见沈琅立在案桌旁,手持一笔,正在练字。 右臂受伤断裂,用铁器固定,动弹不得。 竟用左手在书写。 然而他左肩也受了伤,左手其实不好使力。 柳莺莺见状,顿时眉头再皱。 沈琅一直淡着脸,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向来者何人。 柳莺莺径直入内,将食盒放在方桌上,打开,将食盒里的盅碗轻轻端了出来,是一碗鸡丝粥。 寺庙里不食荤腥,沈琅在寺庙中亦不肯食用荤腥。 然而沈琅受重伤,需营养,故而柳莺莺昨儿个托寺庙上山的货郎偷偷送了几只野山鸡上来,又央求了庙中的僧人往她住所送了一只炉子,这才偷偷在屋子里炖了一晚的鸡丝粥。 此刻肉粥已软糯香软,入口即化了。 柳莺莺将肉粥舀出来盛在碗中放凉了,这才看向案桌方向道:“大公子,用膳了。” 柳莺莺一开口,案桌那道身影这才像是刚刚发现来者何人似的,朝着屋中央那个方位淡淡扫了一眼,而后,又重新将目光收回,落在了案桌上,片刻后,嘴上淡淡道:“搁着吧。” 也没说要不要食用。 然后,继续练字。 柳莺莺闻言,却也不惯着他,缓缓走过去,而后,一把将沈琅手中那支毛笔夺了过去,没收了,看向沈琅道:“我从鬼门关拼命将人拉回来,可不是为了胡乱糟践的。” 说着,柳莺莺下巴一抬,定定看着沈琅,道:“用膳。” 清冷严肃的语气中竟带着几分命令的味道。 话一落,柳莺莺将毛笔朝着案桌上一搁,而后抬手抓起沈琅的手便朝着屋子中央那张方桌走了去。 沈琅看了看神色倨傲的柳莺莺,抿着的红唇,绷着小下巴,下颌线都绷成了一条直线,目光再一垂,落到了那只纤细如玉的玉指上,此刻正牵着他的手,两手相牵相缠。 沈琅定定看着,喉咙只有些痒。 只微微勾着唇,顺从着,任由她一路拉着走回了桌边。 而后,便见她手一松,将一碗肉粥推到了他的跟前。 沈琅看了碗肉粥一眼,并非寺庙里食堂里的食物,凤眼微微一挑,似有些讶异。 片刻后,抬眼看向身侧之人。 却见柳莺莺目不斜视,装作没有瞧见。 沈琅看了一阵,终是缓缓抬手,却在拿起勺子的那一刻,砰地一下,勺子复又从他手中滑落,重新跌入了碗里。 碗中有肉粥飞溅而出。 柳莺莺立马看了过去,将人瞪了一眼,却见沈琅拧着眉头缓缓举起自己左手手掌,看了一眼,而后微微握了一下,竟握不紧的样子。 而后,举着手掌看向柳莺莺,一副手受伤了,举不起来的架势。 柳莺莺见状,瞬间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来。 方才练字练得好好的,怎么到了要用膳,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