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妤曦开了一上午的会，下午，她到碧海体育馆截住顾庭昼。她在眼中映出音符，用以探知计划的最后一步能否如愿进行。 “虽然我没说过音符有什么用，但你们大致能猜到一些，不妨说说吧。” “录音录像。” “音符的作用有很多，但恰恰没有录音、录像功能，你猜的偏差有点大。” 顾庭昼以往还真以为那些音符是用于录音录像的，因为只要和赵组长说起重要的事，她就会召出音符，不管是把音符放在眼中还是放在手上，反正音符是出来了。但如今赵组长告诉他，音符没有录音录像功能，他不由得想到了另一方面。 “能区分真话和假话？” “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跟别人说，说了也没用，他们防备不了。既然明白了音符有什么作用，那接下来我问你的问题，你就不要骗我了，请如实回答。” “是，赵大人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不急着问。你和慕正光对战，你必须输，就算你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功劳，能让你升为二级组长，这场战斗，你也不能赢。” 顾庭昼自认为功劳足够，他的处境今非昔比，他的想法也与以往大不相同，以至于他开始琢磨是否放弃这份多余的功劳，他的语气也变得针锋相对：“如果我赢了，你会怎么样？” 赵妤曦心中不安：顾庭昼敢这么说，这次合谋极有可能出岔子。我的打算难道要落空了？不应该啊，我都这么努力了，能做的我都做了，怎么会……倘若慕正光不能成功升职，我和徐白树之间肯定会产生嫌隙。嫌弃一旦出现，再想修补就很难了。徐白树会不会认为我办事不力？即便她不这么认为，我也不方便再向她提要求。 她越想抱怨越多：顾庭昼也真是的，什么时候不反悔，偏偏到最后一步你跟我说如果你赢了会怎么样。你赢了还能怎么样？你赢了，我就让你因公殉职，这可能吗？如果你赢了，我想办法让你因公殉职。 她态度冷淡，生硬应道：“不怎么样，不管你那边战况如何，我都会升为二级组长。” 顾庭昼还不想彻底和她撕破脸，毕竟他只是不喜欢那位中古者下属，而不是不喜欢这位上古者同僚：“我尽力而为。如果我赢了，你会对我怎么样？” “你觉得呢？出尔反尔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我可没有答应你一定会让他赢。” 赵妤曦威逼利诱道：“从你我合作的那一天起，你就应该知道你不能赢。上古者的心愿都不简单，找一个盟友会让你的愿望更容易实现。仅凭个人的力量，几乎不可能大范围地改变世界秩序。加入我们，成为我的盟友，我不会亏待你。” “不一定吧？” 顾庭昼打定主意要赢，那就是不想把慕正光提拔到三级组长。想到这里，赵妤曦换了个思路：“你别管是否一定了。你不同意把慕正光升为三级组长，理由是什么？” 顾组长理直气壮地答道：“我和他一同狩猎上古者，他却连上古者的尸体都不敢看，他不堪重用。” 赵妤曦冷冷地问道：“战争开始了吗？” 顾庭昼以为他听错了，下意识地反问：“什么？” “我问你，战争开始了吗？” “什么战争？” “能让研究院建立的规则崩塌的战争。战争开始了吗？” “没。怎么了？” “研究院明文规定不许中古者杀死上古者，只要研究院还能发号施令，慕正光的敌人顶多就是中古者，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你的理由不成立。” “就算我的理由不成立，他也赢不了我。” “你自己把握度量，千万不要干扰到我的计划。同事之间互相帮助，帮点小忙，这很正常，合情合理。为院长大人排忧解难，把需要提拔的人以最快速度提到该有的位置上，这也很合理。与我的理由比起来，你就不能稍微退一步吗？” “不能，除非他能凭真本事打赢我。我会和他同阶段同程度对战，这一点不会变。” “随你。愿意和我合作的人多的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真的吗？” “就算是假的，也用不着你来管。按照研究院定下的规则，你和慕正光的对战要有三位上古者同时在场才算数。我猜你根本没想过这事，但我已经找到人了。” “你和同事们比较熟，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女性上古者。算是一个小小的请求。” “刚好我过几天要出一趟远门执行任务，会和其他同事见面。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言道映的事？” “没有。” “院长给了任务，让我去消灭言道映，你有兴趣一起吗？” 赵妤曦发出这一邀请有两层用意。倘若顾庭昼输给了慕正光，那就在执行任务期间办一场相亲会，大家公费旅游，自得其乐。倘若慕正光没能升职，那就把顾庭昼派去送死。前提是顾庭昼也去。 “对方有几个人？” “两个，一男一女，已为夫妻。据说门当户对，堪称天作之合。”赵妤曦专门挑好的方面说，为的就是引起顾庭昼的嫉妒。但她此言非虚，那两个人都掌握原始魅力，确实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我方有几个人？” “不加你我，还有五人，年龄都合适，两男三女。”赵妤曦特意强调了那五个人的年龄和性别，她为顾庭昼挖坑，等着他往里跳。 “你是在蛊惑我吗？” “是。我不是最擅长蛊惑人心吗？” “那我也去吧，七打二，怎么看都不会输。” “那可未必。”赵妤曦能分辨真言和谎言，她根本不屑于撒谎，她把无关紧要的事实和盘托出，但隐瞒了一小部分关键信息，比如，原始魅力的妙用。 顾庭昼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他无所谓道：“我有能力自保。你找来观战的上古者是谁？我认识吗？” “我科学院里的朋友，蒋宜霖。” “不认识。你为什么和他们的人有来往？” “那就是我的私事了，和你没关系。下午的事就拜托你了，别做的太过分。”在赵妤曦的列表中，蒋宜霖并不是最适合观战的。她是科学院的人，由她来写报告，还得把背景叙述清楚，但好在用于对战的工具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她能写得清观战背景，只是会麻烦些。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庭昼依旧不愿给答复，他的沉默表现了他的态度。这让赵妤曦心里七上八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