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须伦无声地将两个被打晕的女人放到床上,双眼已是没了世俗**。
他侧耳倾听了下周边动静,然后身影一闪,以一种和魁梧身形完全不相符的迅捷从旁边的窗户穿出,在阴暗的小巷中潜行一段距离后,进入了散发着浓郁花香的木质阁楼——天香阁内。
身如魅影,从一处微开的木窗进入,阿须伦已是立于一处精致又自然的雅舍之内。
周边家具皆是木质,充满自然的气息,前方有藤蔓如帘,从间隙中可以看到两道身影坐着相拥,正在进行极为激烈的搏斗。
恍如歌唱般的长吟不绝响起。
阿须伦对此全当看不见,听不见,只淡淡说道:“幽山君是太平教的人,大风、凿齿也可能是,其中幽山君已经被李清涟给除了。我的身份,也被李清涟发现了。”
“为何不揭穿你?”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
“我用《魔罗剑典》的残篇与他做了交易。”
阿须伦顿了顿,又道:“他应该已经练成了那部分功法。”
“短短时间内摆脱魔境,并且练成剑典?”那男声先是一惊,然后说道,“不愧为太白真君,剑道第一人。”
似乎也唯有这个理由,才能够解释对方的表现。
“我来,是想问一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阿须伦问道,“是阻止太平教,还是······促成?”
内中的男声并未迟疑,当即回道:“菩萨那边已经传下训示了,当下该传递妖修之消息,配合同修,庇护梁州之民,广传佛法。”
“之后呢?”阿须伦问道。
“之后会如何,你应该已经猜到了,”那声音缓缓说道,“太平教是一定要起事的,单凭一些庇护,只能让佛法在九州埋下种子,没法开花结果。”
“你也在荒神教混迹了多年,该知道没有厄运,没有苦难,人们又岂会去求神佛?欲普度众生,当持菩萨心肠,行屠夫手段。”
“哈,倒是没出乎所料。”阿须伦意味莫名的一笑。
“我知道了,伱继续吧。”
他摇了摇头,身影一闪,如来时一般离去,消失在屋内。
在他走后,那经久不衰的吟唱似乎终于到了极点,停歇下来。
一个披着乌发,有着碧绿眼眸的女子缓缓将手掌从男子脑后拿开,一条条幽绿细线缩入指尖。
“嘭!”
男子倒在地上,身体已是一片皮包骨头的惨状。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女子却是一派宝相庄严,裸着身形坐在地上,默念着经文。
······
······
另一边,幽城街道上,十九神魔之一的蝗神找上了姜离等人。
蝗神全身都在黑色斗篷之下,唯独露出一只握着长幡的苍白手掌。
黄色的幡旗上,绣着一尊畸形又怪诞的邪神,身着华贵长袍,却长着蝗虫头颅,有着神光,却显露狰狞。
蝗神半身不显气势,幡上的邪神却似要活过来一般,随时都可能从幡中走出,食人饮血。
蝗神,十九神魔中论凶名流传之广,无人能出其右。他的神蝗幡能召唤蝗虫,形成蝗灾,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生机不存,直接死在蝗神手上的人也许不多,但间接死于其手的却是不计其数。
朝廷对十九神魔的悬赏,以此人最高。
“轻易挡下本座一击,不差。”
尖锐的声音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带着虫鸣,两道暗黄的光在斗篷下出现,“听说,幽山君死在了你的手中?”
暗黄之光直直面向着姜离,似是一双眼睛看着人。
“你知道幽山君死在他手上,”圣婴大王眉头一皱,紧接着就露出了狞笑,“好啊,你和大风他们是一伙的。”
小小的孩童看起来粉雕玉琢的,笑起来却是带着十足的恶气,眼里鼻里都冒着火气。
但蝗神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用那古怪的声音回道:“只是之前见过一面而已。”
说话之时,他还是朝向姜离,手中长幡晃动,幡上的邪神也似在同步注视,“听说,你在神都袭杀阴律司判官时,还显露了宇道阵法?”
此言一出,周边顿时响起一片止不住的喧哗,一众过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宇道、宙道,此二道之法,向来是大尊的标志,其余强者虽有涉及,但论造诣绝对不及大尊。
蝗神突出此言,周边之人第一时刻就想起了大尊,毕竟这里是幽城,最接近巫山的地方。
‘他和大尊什么关系?’
正打算出手的圣婴大王不由止住想法,侧目看向同行之人,‘莫非是大尊挖了太白真君的墙角?’
这么一想,倒是说得通了。
李清涟会加入妖神教,就是因为大尊在挖墙角,甚至连这化身独立,也未必不是大尊在推动。
虽然这样会平白得罪道德宗,但将此事放到大尊身上,那就什么都不奇怪了。
一时间,圣婴大王心中涌现出无数的想法。
‘知道李清涟杀崔珏也就罢了,怎么连使用了洛书阵法都知道?’
姜离有种荒诞的猜想:‘该不会朝廷也和妖神教一样,到处都是卧底吧?不应该啊,妖神教倒是卧底,是因为大尊不管,朝内可是有钦天监、南天司、阴律司看着的,怎么也有这么多卧底。’
像是苏厉那种藏身天牢的也就罢了,毕竟天牢情况特殊,内外封锁,连卜算都不一定管用,可其他地方却无天牢那等条件。
但眼下事实似乎又在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