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月几人换好便服上了马车,皆是一副疑惑之色,不明白冷思冰究竟是安排了什么,难不成还能让这逃跑的灰布衣男子和肖珊儿自投罗网?
冷思冰道:“昨日应天府的人来过,称在肖珊儿的房间中搜到了一枚精致的汝瓷药瓶,经查验,那正是装有牵机药的毒药瓶。除此以外,还发现了一壶醋,是牵机毒的解药,这毒杀鲍大人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一会儿到了以后,我和郝特在屋内埋伏,如月、若水,你们守住外面的街巷,若是发现肖珊儿和那灰色布衣男子,立刻抓获,千万别让他们威胁到周边的百姓。”
温如月和梁若水应声行礼。
马车停在了应天府衙门附近的一条街巷中,几人先后矮身下了马车。
出了这街巷,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铺子。
这铺子名为“金宝当铺”,是宋城最大的当铺,几乎人尽皆知。门脸阔气而大方,有一种独有的韵味。
檀木色的大门此刻正微敞着,看得出,这个时辰还尚未营业。
透过门缝望去,恍惚看见里面有个人影走来走去的,似是正打扫着,准备迎接新一日的买卖。
温如月和梁若水分别守住了当铺对面和侧面的两个街角,梁若水佯装成歇脚的路人,温如月则坐在一间早点铺子里啃着饼子。
不一会儿,“嗒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一辆马车缓缓而来,最终停在了那间当铺的门前。
车帘掀起,走下来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正是肖珊儿。
她四处张望起来,似是在警惕着什么,迟疑许久后,才走进了那间当铺。
这当铺里有一张长型的柜台,柜台后的檀木架子上零星摆放着些精致的瓷器和铜器。
东边的墙角处有间小屋,被一副写着“當”字的门帘遮住,透着一股神秘感。
冷思冰躲在这当铺后的小屋中,淡定地环抱着双臂,只是手中却执着已拔出鞘的清风剑。
清风剑闪着一道寒光,同冷思冰的目光一样冰冷。他靠在门帘的墙边,正透过那道门帘的缝隙,凝眸观察着当铺柜台前的动静。
郝特握着宝剑,蹲在柜台下,守在那当铺老掌柜的身边。
肖珊儿进了当铺,左顾右盼地看了两眼,见只有掌柜的一人,便大大方方地来到了柜台前。
她从袖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只用锦帕包裹着的金簪,打开给掌柜的看,这正是潘夫人所丢失的那支价值不菲的发簪。
金簪闪闪发亮,肖珊儿期待地眼神望着老掌柜,淡声道:“这金簪如何?值多钱?”
门帘后,冷思冰狭眸,他在门帘下方悄悄摆了下手,示意郝特将其拿下。
郝特立刻起身,黑柄宝剑一挥,便锁住了肖珊儿的喉咙,“别动!”
肖珊儿顿时吓得面色发青,双唇忍不住地抖了起来,一声都不敢再吭。
倒是那老掌柜的似是也被这一剑给吓到了,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
肖珊儿皎若秋月般的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她顿了很久,才慢慢将手中的金簪放在了柜台上,似很是不舍。
当铺外,温如月正啃着饼子,一双乌瞳不停地四处张望,观察着周遭的可疑之人。
忽而,她凝眸,不远处的墙后有一个瘦弱的灰色布衣男子正死盯着当铺门口,她眸色一沉,轻轻拿起置在桌上的明月剑,佯装无事地朝着那布衣男子藏身的街巷走去。
那道街巷不宽,也就将将能过一辆马车,虽然大路的早餐铺子前人群川流不息,但是这巷子里却除了那布衣男子外,再不见人影。
温如月叼着饼子,从那布衣男子的身侧走过,进了那道街巷。待刚迈进半步,她唇角一勾,猛地拔剑出鞘,转身挥向了那布衣男子。
可是,她却忽然一怔,那布衣男子手上竟握着一柄九环大刀!!
布衣男子反应迅速,九环大刀一抡,对着温如月直斩而来。
温如月立刻举剑而挡,再凝眸一看,却大惊失色,口中叼着的那半块饼子陡然落了地——
这张黝黑而粗糙的脸,她再熟悉不过了!!
那布衣男子的面色十分冷淡,倒是那双眸子极其犀利,这挥起刀来闪电般骇人的目光,就算是多年未见,温如月也依然忘不掉。
温如月惊愕地嗓音一颤,“是你?!”
那布衣男子冷哼一声,九环大刀用力一斩,击在了温如月的明月剑上,将她弹出三尺开外。
温如月忙稳住身子,同时飞速地回想起“小聪明”上记录的内容,心道:
“弱点是为了快速出击下一招,后劲力量不够稳,所以使用稳定性强的九环刀扬长避短,优势是起始力量足,耐力强。”
接着,九环大刀再次挥来,温如月侧身一躲,她唇角轻轻一勾,双目微狭,手不由得伸向袖口中的迷针,默道:“机会只有一次,试试看。”
当铺中,冷思冰掀开那“當”字门帘,从小屋中走出来。
他眸色森寒,走到肖珊儿的面前,沉声道:“果然,就知道你会来!”
肖珊儿眼中的黑瞳直颤,满脸透着委屈,又似是颇为不解,“为何?大人怎知?”
冷思冰眯了眯眸子,一双星眸里暗藏着一种猜不透的神秘感。
他唇角轻扬,淡声道:“听闻邢管家说,夫人丢了一件价值不菲的发簪,于是本官便要他找人画下来。”
“你们逃跑需要用到大量的盘缠,且从你那相好的男子穿着打扮来看,应当并不富裕。所以,本官便是利用了这一点,给你们设下了圈套。”
他说着踱起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