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冷思冰的面色骤然严肃了下来,冷眸微狭,“此话怎讲?你是如何看出他们是骗子的?”
温如月摇了摇头,“没什么,我瞎说的。我就是问了一天骗子的事儿,现在看谁都像骗子……”
冷思冰一顿,似是要被她气笑了,“哪有你这么断案的?再说,若是骗子的同伙死了,应该也不会报官吧?大概率会找个地方随便埋了。那宅子附近荒芜萧条,埋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闻言,温如月放下了手中的桂花糕,挺了挺腰板,一本正经道:“大人适才说,那宅子里的人都躲着您?那他们可有何特征?”
“有没有人面白、微胖、中等个头,左脸面颊有颗痣,或者是面黑瘦高,且左手拇指处有伤?”
她吐字清晰,语声犀利。
闻言,冷思冰骤然一惊,瞪大了眸子,这正是常枚和徐山的特征。
郝特和梁若水也是一怔,异口同声道:“对对对!”
他们又忽然四目相对,尴尬了一瞬,因又说了同样的话。
梁若水眨了两下眼,才转眸继续道:“那三人诈骗团伙,就有两人是大概就是这般样貌。一个面白有痣,一个又黑又高,那古董商人当时提过。”
郝特也连忙道:“对对对!那寨子里受骗村民们也是如此形容他们的,一个个头高,手上有伤,另一个长得很是白净。”
冷思冰眯了眯眸子,对郝特和梁若水,道:“你们适才怎么不说这线索?这么重要的事……”
郝特无奈嘀咕道:“没想起来……再说,您也没问啊……”
梁若水也道:“我也没想到……”
冷思冰轻叹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那宅子里,常枚就是面白,微胖,左脸上有痣,徐山面黑瘦高,左手拇指处有伤。”
闻言,梁若水和郝特皆是一惊。
温如月勾起唇角,扬起眉头,“看吧!还真是骗子!”
冷思冰微微一顿,眯起眸子,继续道:“难怪那宅子里那么空!死者贾良的卧房内,家具摆设都少得可怜,但柜子顶上却置有一只精致的花瓶,很是多余。”
“西房王真的房间亦是如此,桌上有笔墨纸砚,可房间内却见不到任何一本书,显然是仔细收拾过的。”
温如月稍稍偏了偏头,一副疑惑的神色,“这听起来有点意思啊。不过,说到多余的花瓶,会不会是什么古董?和若水姐姐那边的古董商人受骗案有关?”
闻言,几人又是一怔。
梁若水转眸看向冷思冰,“大人,那花瓶是青绿色的吗?”
冷思冰颔首,顿了顿,道:“对,是青绿色的,这么说来,真有可能是个古董。”
温如月道:“那瓶子呢?还在宅子里?”
冷思冰道:“没,碎掉了,碎片已经找人拿了回来,送去了杂役那里,粘贴还原,估计还要拼上一阵子。”
温如月道:“那看来错不了了,这下人证物证齐了。大人下令吧,抓人。”
只是,冷思冰却眸光沉凝,思考了好半晌,回道:“先不。”
几人面露疑惑。
温如月道:“为何?因那命案吗?先抓了人再查也无妨。”
冷思冰道:“你有想过吗?若是这起命案当真为意外,同伙死了,他们按说应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直接埋了更为方便,那又为何会冒着被抓的风险去报官呢?这里面定是有什么原因。”
温如月微微蹙眉,迟疑片刻,目露恍然,“除非是死者藏了什么的贵重的东西,或者是知道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留下线索,但他们找不到,才迫不得已报官的。”
梁若水和郝特一副不解之色。
郝特道:“比如呢?”
温如月唇角一勾,“比如,骗来的钱!”
冷思冰颔首,“正是如此。”
语落,温如月又拿起一块桂花糕塞入了口中,含含糊糊道:“大人作何打算?”
冷思冰迟疑一瞬,眸底路过一道狠戾之色,“既然如此,不如陪他们玩儿玩儿!郝特,去传话,叫他们三人明早到衙门来一趟。”
郝特垂眸应声。
冷思冰又道:“好啦,那咱们今日就先散了吧,我晚上想想对策。”
说完,他的目光又移向吃着桂花糕的温如月,“这桂花糕你且都拿去吧,不过别吃太多,容易胖。”
闻言,温如月面上顿时一僵,本来今日她就因狄汐妍的事心情不大好,又为了查案连饭都没吃上,虽然冷思冰给了她桂花糕,但竟还叫她不要多吃,她心里真是憋屈。
她轻哼一声,目露不快,冷着脸回道:“吃胖了关大人何事?再说吃胖了没什么不好。胖了,练功时摔着不疼,趴桌上睡觉都舒服……”
语落,她瞥了一眼冷思冰,而后端着桂花糕,阔步离开了冷思冰的卧房。
冷思冰眉心微蹙,似是有些不解,“她怎么了?让她少吃点就这么不高兴?”
郝特比较直接,毕竟他和冷思冰是多年兄弟,倒是不怕惹了他。
“我看应该不止是因为这事吧?大人今日还发生了什么,惹到她了吗?”
“啊?”冷思冰面露惊讶,他真是不明白,“有吗?”
梁若水淡淡道: “这么说,好像是有点,如月她有点说不出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