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 岑暨不想耽搁时间,打算直接去何巧儿的埋身之地开棺验尸。 可问题来了,何巧儿葬在哪儿何老三并不知道,或许是葬在李家祖坟里,但他不知道李家祖坟在什么地方。 不过没关系,何老三不知道,但同村的其他人肯定是知道的。 岑暨遣衙差去问周围的村民,很快,衙差就问完回来了,还顺手带了几把铁锹锄头,毕竟扒坟也需要工具不是? 既然知道了地方,那自然是直接前往,不论是岑暨还是燕宁都没有想说去李家先知会一声。 废话,难不成你要大喇喇上门跟人家说‘你准备准备,我要开始刨你家坟了?’不被人用扫帚打出来才怪,是嫌自个儿事不够多是不是? 当然是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啦! 见一行人呼啦啦朝另一个方向策马而去,在一边全程目睹的村民不禁喃喃:“乖乖,咋突然来这么多官爷,难不成是咱们村有谁犯了事儿?” “欸,王二麻子,方才官爷去你家干嘛了?” 那个叫王二麻子的村民挠了挠头:“也没干嘛,就是问前儿死的那个李家儿媳葬在哪儿,还找我家借了两把铁锹。” “对,找我家也借了,”另一个村民也挤过来,伸出两根指头:“两把锄头呢。” “好端端的问人葬在哪儿干嘛?还又是铁锹又是锄头的,难不成...”先前问话的那人眉心一跳:“难不成是想去掘坟?” “啥?”这两个字一出来,众人都被唬了一下,一个个瞪大了眼:“掘坟?这得是多大的仇怨呐,没听说李家媳妇儿犯了事啊。” 人都死了还要掘坟叫人不得安生,要不是来的是官府的人,怎么着都得被骂一句丧心病狂。 “不对,”有村民脑子转的快:“我怎么瞧着那跟官爷同乘一骑的好像是那李家媳妇儿的爹呢,就是叫何老三的那个。” “啥?” “我就说么,李家媳妇儿说是得急病没的,当天就给下了葬,娘家人没一个露面的,当时我还嘀咕来着,哪有闺女下葬连老子娘都不来的道理?现在看来,不是何家不来人,八成是李家压根就没告诉啊。” “啥?” “啥啥啥啥啥啥,”那村民白眼一翻:“你一天到晚知道个啥,跟个大傻子似的,我说,李家做事不地道,人家闺女死了都没告诉。” “那也不至于叫何家气的带官爷们来掘自家女儿的坟呐。” “谁知道呢,要不咱们也去看看?” 村子里平常左不过就是一些家长里短邻里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争执,而官差要是出现了那铁定就是大事儿。 秉持着热闹不看白不看,横竖吃瓜也是吃的别人家的心态,众人对此提议纷纷响应,干活的也不干了,紧赶着就要跟上去凑热闹。 “欸王婶儿,你平常不是跟李家走得近么,要不你去跟李家人说一声?” “啊啊好...” 这边燕宁一行人已经顺着路就到了目的地。 这儿并不是他们先前以为的李家祖坟,而是一片单独的荒地。 放眼望去这附近就只这一个孤零零的小土包,前头摆了两根燃了一半的蜡烛,再就是几个并不怎么光鲜的果子,看着很是凄凉。 何老三夫妻从马背上下来,跌撞着就往坟前跑,等看清坟堆上竖着的那块简陋木牌上刻的字后,夫妻俩立马就软了腿跪在了地上,抱头痛哭,口中直呼“我苦命的儿哟”。 看来这就是那位何珠儿的坟了。 看着这周围堪称萧条的环境,再见眼前就这么一座孤零零的新坟,燕宁心中大概有了数。 连个像样的贡品都没有,要不是上头还插了块牌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没有家人亲属的无名氏呢,这也忒敷衍。 身后事都办的这么潦草,足可见李家有多不待见她。 燕宁心中暗叹了一声,看着哭的悲怆的老夫妻俩,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当法医的虽说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但每次见到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心中涩涩。 世事无常,意外和明天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唯有当下,才是能牢牢握于掌心的,也更值得去珍惜。 燕宁收拾好心情,见众人都已翻身下马,她也赶紧下来,可脚才刚一落地,她就差点给跪了。 乖乖,这磨的是真疼啊! 燕宁悄悄龇牙咧嘴,只觉得大腿内侧的位置火辣辣的疼。 没办法,才头一回骑马,身体娇弱的很还没来得及适应。 但疼归疼,她心里还是开心的,既然能骑十多里路过来,那就充分证明了她前世的肌肉记忆还在,嗯...果然没事拿猪练练手还是有用的! 何老三夫妻俩哭的伤心,哪怕是公门衙差也到底是有血有肉的人,虽然不至于说感同身受,但也能体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于是也只是提着工具静静站在一旁,先等何老三夫妻俩哭好了再开展下一步工作。 朱涛已经初步了解了事情始末,他自个儿爹妈早年就死了,眼下见了老两口抱着木碑嚎啕大哭的场面,心中不觉也有些泛酸,就连眼眶都隐有些发红。 他吐槽:“这都什么事儿啊,这婆家也忒不是个东西,哪有叫父母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