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行为却也杀人无异。 这样想着,周围村里人再看向李张氏母子的眼神中都带上了异样色彩。 “诶诶诶,快看快看,人出来了。” 也不知是谁嚷了一声,众人循声望去,果然就见一对年轻男女从那围的紧实的围布后走了出来。 终于验完了! 众人眼睛一亮,原本因为等的时间太长而有些烦闷不耐的心情一扫而空,人群瞬间躁动了起来,一个个精神抖擞你挤我我挤你恨不得都占据最佳观看位,现场一下子就变得乱糟糟的。 陈捕头赶紧指挥衙差叫维持好秩序,又令衙差将看守在一旁的李张氏母子俩给带过来。 “听说仵作可神了,只要看一眼尸首,不管是自杀的还是他杀的都能分的清清楚楚,要是碰上厉害的,哪怕只剩了副骨头架子,都能给你辨出个一二来...” 李元正好被衙差押着经过,听到有人窃窃私语,他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更显出几分惶色来。 看着不远处负手而立的正抬眼朝他看来,神情淡漠不辨喜怒的年轻男人,李元只觉脚下仿佛有千斤重,步子怎么都迈不开。 见他不走,衙差在背后不耐烦的推了一把:“磨磨蹭蹭做什么呢,没见大人都等着吗,赶紧的。” 李元被推了一个踉跄,险些栽了个跟头。 旁边的李张氏赶忙冲过来,跟老母鸡护小鸡崽似的将李元护在身后,眉头一竖就要不依不饶跟衙差呛声,却被李元扯住,他抿唇低声又像是哀求:“娘,算了。” 碍于衙差手上那把锃亮的铁刀,李张氏倒也不敢真的做什么,只能哼了一声故意大声嘀咕:“还衙门当差的呢,我看是土匪还差不多。” 母子俩再如何不情不愿骂骂咧咧,终究还是被衙差跟赶羊似的赶到了岑暨面前。 见李张氏脸上满是愤愤,陈捕头还记得她方才混不吝的模样,生怕她又在岑暨面前瞎闹,他赶紧先喝了一声:“这位是京中来的岑世子,是陛下亲封的辖管天下刑狱案件的提刑官,世子问话,你们需如实回答,不得造次。” 陈捕头是本县人士,之前在办案的时候也曾和村民们打过交道,或许是因为教化不足的原因,大多数村民对朝廷律法还只是一知半解,要是碰上混不吝的,哪怕是官府来人都不带怕的。 他曾不止一次被村民们打得抱头鼠窜,对方也光棍,你反正又不敢杀我,大不了就去牢里蹲几天呗...这年头干基层的不容易,不能想,想多了都是泪! 陈捕头对村民们的战斗力还心有戚戚,特别是李张氏看着也不是个能讲理的,既然不能以理服人,那就只能靠“势”了。 陈捕头时刻牢记苏县令的提醒,为了展现本县风貌,一定要给岑世子一个好的办案体验,因此他抢在李张氏再次撒泼之前先点明岑暨身份。 村民们未必会畏惧衙门来人,但对京中来的贵人却多少都会顾忌几分。 陈捕头介绍的时候没有故意压低声音,略显粗犷的嗓音在风的引领下顺着流入围观众人的耳中,果不其然就听人群中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在这个常住人口不过百人的小村庄,大多数人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见过的最大的官儿就是县太爷,盛京对他们来说遥不可及。 他们或许弄不懂提刑官是做什么的,但“圣上亲封”这四个字就足以叫人心生敬畏。 陈捕头的预防针打得很是管用,李张氏刚才就只顾着撒泼了,压根就没注意到岑暨的存在,只知道是衙门来了人,但她还记得方才自己被人拖走时听到的那声清冽男声,漫不经心中透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清冷霸气。 李张氏悄摸抬头,想看看这位盛京来的贵人究竟长什么模样,抬头却只看见一双晦暗如墨清冽凌厉的狭长凤目。 男人身姿挺拔修长若竹,清冽的目光正淡落在她身上,清隽俊朗的面容上没有别的表情,却叫人看着心中不觉发憷,李张氏心中咯噔了一下,在他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锐利目光注视下突然觉得有些发慌。 李元比李张氏好不到哪儿去,方才他就已经领略过了岑暨的眼神攻击,尚且心有余悸,眼下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更觉得心中没底。 李元不禁往李张氏旁边挪了挪,试图从李张氏这儿找到一丝心里安慰:“娘...” 李张氏强自镇定,伸手握住了儿子的手,像是为了给彼此打气,故意扬高了声音:“京中贵人又如何?贵人也不能随便冤枉人,何珠儿的死跟咱们没关系,就是她自个儿命不好!” “对对对,”李元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连点头:“珠娘的死跟我无关,意外,都是意外。” 岑暨将母子俩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看着他们这副梗着脖子拼命撇清与何珠儿之死的关系的模样,思及方才燕宁验尸得出的结论,岑暨眼底冷沉一片彷如冰封。 尸体不会说谎,若燕宁所言是真,那这对母子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而他们方才各种阻挠开棺验尸的行为,无疑就是最强佐证。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并非直接凶手,那最起码也是知情人。 岑暨眯了眯眼,淡道:“将何珠儿死亡前后发生的事说一遍。” “啊?” “啊什么啊,”陈捕头很好的充当了协助者的角色,立马就在旁边催促:“世子问话,如实答来。” 李元被陈捕头这么一喝,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惶恐惊惧,嘴唇嗫嚅。 还未等他开口,那边李张氏就已经抢先作答:“何珠儿是前日午饭前死的,那天早上起来她就嚷嚷心口疼说不舒服,然后就又回床上歇着去了,等到了吃中饭的时间想着去喊她一起吃饭,结果就见人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已经断了气。” 李张氏说着就开始叫屈:“大人,这可不关咱们的事啊,何珠儿身体一直就不好,三天两头喊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的,而且她本来就有心疾,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去年才发作了一回,您也知道,心疾一旦发作起来快得很,就是突然倒地死了的也是有的,这可不能怪咱们啊,怪只怪她爹娘不中用,给了她这么一副破败身子。” “况且她在我家这些年我也没很亏待她,正经活不见多干,吃的喝的倒是不少,我这哪是娶了个媳妇?分明就是娶了个活祖宗!” 李张氏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只可怜了我儿,当初被人蒙骗,放着那么多好姑娘不要偏娶了这么个病秧子回来,到如今竟都还没个一儿半女,这叫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