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好。” 见燕宁当真就旁若无人跟着沈云舟直接朝案发点而去,连半个眼神都没多给他将他晾在一旁忽略了个彻底,岑暨心中涌起一股惶然萧瑟,就像是被人遗弃丢在荒郊野岭。 围观众人目睹全程,此时也忍不住小声嘀咕议论。 “刚才那位燕姑娘就是沈国公府刚找回来的嫡女?不是貌若无盐形容粗鄙的么,瞧着姿容气度倒是一点不比京中长大的贵女差。” 沈国公府闹出了真假千金事件在盛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哪怕是国子监教书夫子多少也有耳闻,其中有一条就是真千金长在乡野上不得台面。 “你也不想想,沈夫人当年也是京中出了名的人,沈将军沈少卿也是人中龙凤,沈家女儿再差又能差到哪儿去?” “欸,不对啊,听这位刚找回来的真千金和沈少卿关系不好,还被沈少卿给赶出家门来着,但刚看着沈少卿跟她关系挺好的啊...”有人质疑沈云舟燕宁的关系。 “这你消息就落后了吧,沈国公府可稀罕这个失而复得的闺女了,听昨日沈少卿回府的时候还专门给这位燕姑娘去凤祥斋买了包点心呢,这可是亲妹妹,人疼都来不及又怎会赶出家门?” “的也是...不过听岑世子好像和这位真千金关系匪浅,还曾冲冠一怒为红颜,怎么刚才却对这位真千金冷眉冷眼,不像是爱慕的样子啊。”有人瞥了一眼岑暨,窃窃私语。 “要不怎么谣言误人呢,也不想想,这位真千金才回来几天,不过就是恰好是仵作又被岑世子聘请在提刑衙门当差罢了,不管是沈国公府还是岑世子可都没有当众承认过,要可莫再传这些,到底是个姑娘家,这样传未免有碍名节。”这是理智派发言。 “嘁,还名节呢。” 有顽固派不屑:“身为女子却干仵作活计,常年死人打交道也不嫌晦气,也不怕堕了沈国公府百年门楣...” 那顽固派话还没完,突然就觉头皮一寒,下意识看去,就对上一双阴沉森冷的狭长凤目。 见岑暨面色森寒盯着他,显然将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顽固派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而旁边沈元麟已经憋红了一张脸,大声反驳:“阿姐是仵作怎么了?她能破案能惩恶扬善,不论是还是阿娘阿兄,都支持阿姐,她才不晦气,看只有那起子只会躲在背后闲话的小人才丢人。” “是非之人,是非事,来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沈元麟就像一只被惹怒的小狮子,重重哼了一声,阴阳怪气:“胡夫子,这可是你先前教的,居然忘得这么快难道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被沈元麟当众抢白伶牙俐齿一番怼,那个姓胡的夫子涨的脸色通红,哆嗦着指着沈元麟“你你你你你”了半天,终于在岑暨的死亡凝视以及同僚若有似无的嘲笑目光中,一甩衣袖灰溜溜跑了。 有沈元麟出声怒怼,围观其他人也不好再议论。 俗话非礼勿言,都是斯文读书人却跟那市井长舌妇一般背后议论人,出去的确是不大好听。 “沈元麟居然还会咬文嚼字骂人?” 沈元麟声音太大,燕宁自然也听见了,不禁还有些诧异:“还以为他直会抡拳头呢。” 沈云舟脸上却泛起一丝笑意,难得表示赞赏:“有点长进。” 看在他还知道回护燕宁,并且骂人还颇有水平的份上,沈云舟决定就先不追究他今日钻狗洞溜出去的事了,不过还是得跟国子监司业一声把狗洞给堵了。 “世子,您可真是...” 见岑暨还呆站在原状似失魂落魄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秦执看得有些着急,忍不住悄摸上推了他一把:“您还站这儿干嘛,赶紧跟上去啊,燕姑娘脾气好,您好声好气道歉,她应当是不会生气的...吧?” 这话秦执的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毕竟他是见过燕宁翻脸就翻脸抡拳头的样子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将燕宁“脾气好”这三个字联系起来。 不过死马当活马医,秦执低声献计:“您不是让陛下...” 秦执声音传入耳中,岑暨眸光微澜,就如枯木逢春原萎靡不振的灰败神瞬间焕发光彩。 也不等秦执话完,岑暨抬步就往燕宁沈云舟离去的方向追去,秦执未完的话就那么飘散在了空中—— “烈女怕缠郎...” ... 因为韩氏是在家中出的事,岑暨一赶到就叫人封锁了场,尸体也还在家中未曾搬动。 燕宁一进去看见的就是跌坐在神色恍惚的一身夫子装扮的青年文士,以及他怀里搂着的面色青白明显已经绝了生机的年轻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