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师兄过誉了,”好不容易遇到这位儒子,陈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问道,“师兄,我此行是受错筠所托,将其毕生所学送到坠仙洲,您知道要交给谁么?” “错筠之托?” 边关月眼眸里露出淡淡惊讶,显然十分明白这对于九荒的意义之重大,沉吟片刻后说道:“可以去天官府。” “天官府?” 陈夜第一次听这个名字。 边关月解释道:“坠仙洲战场调度,由天官府负责,其中汇聚了整个九荒最顶尖的谋士以及情报机构,可以说是整个战场的大脑,此物交给天官府是最好不过的。” 陈夜又问道:“天官府位于何处?” “就在洛阳城北。”说着边关月取出腰间的一枚身份令牌,道,“寻常人不可进天官府,但是你拿着我的身份令牌就没有问题,我最近修为正在关键,就不同去了。” 陈夜赶紧道:“已经很麻烦师兄了。” 边关月只是点点头,坦然受了。 陈夜便折道往天官府去。 其实正值夜间,坠仙洲虽无日月,却有灯塔,为了区分昼夜,还是会有光暗变化的,对行人影响不大就是了。 且若是撇开修士不惧寒暑这个特性来看,坠仙洲的严寒要比蜉蝣洲更甚,空气中隐隐有稀碎的霜雪,却又是雪花,只是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的细小冰沫。 不曾落地便已经消散。 陈夜记起在大夏京都那场雪。 记起红衣,记起红伞。 “不知道赵姑娘是不是还记得?” 陈夜摇摇头,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如此矫情,有些尴尬,缓了缓还是加紧脚步去赶路,正事要紧。 往前走着走着,陈夜路过了那十七座剑碑。 和之前远望不同,从这里能够清晰看到其上的每个名字,也似乎从这密密麻麻的文字间隙,看到剑光。 陈夜停下脚步,轻轻躬身作揖,才继续往前。 剑碑之后,便是那座天门。 陈夜路过的时候,没忍住朝着那边多看了两眼,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边的几个人也在打量这边,目光之中的好奇,不比他这个外来人要轻多少。 然后陈夜就看到了天涯书院的两位,他们也在看这边,躲是躲不过的了,陈夜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轻轻躬身行礼,“晚辈陈夜,见过两位师祖,见过各位前辈。” 王观棋眯起眼。 “陈夜,这几日老夫听最多的就是这个名字,倒是不曾想过,只是个洞玄境的小辈,你果真拿了满江红?” 陈夜点点头:“晚辈侥幸。” 一胖一瘦两个道人笑道:“我那位师叔祖,一生最重缘分,可不存在侥幸之说,古往今来多少天才剑修?却唯有你拿到了满江红,便是你的实力!” 呆着最尽头那个汉子也嘟囔道:“不够剑修。” 其他人虽无言语,只是对陈夜也有些失望,不太明白满江红最后选择了这个人,不明白赵拢月喜欢这个人。 还是王观棋开口说道:“大晚上的,去哪?” 陈夜如实说道:“晚辈在蛮荒洲的时候,受错筠所托,要将其毕生所学送到坠仙洲,现在往天官府去。” 之前被赵拢月称之为李姨的那个女子剑修问道:“这么说来,传闻里头,错筠之死,确是你所为?” 陈夜对她点点头:“不错。” 女子剑修绽然一笑:“也不全一无是处嘛。” 另外那个儒士说道:“既是如此,我们就不阻碍你办正事了,还是先去天官府把东西送到再说。” 陈夜照旧对着众人行礼,缓缓离去。 不远处就是天官府。 陈夜来到这里的时候,门外两个中年人拦住了他,冷声说道:“天官府重地,请出示身份令牌!” “这是我天涯书院边关月边师兄的令牌,我叫陈夜,来天官府是为了送一件东西,两位前辈请过目。” 说着,边关月的令牌让陈夜递了出去。 两人看过之后,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冷声说道:“令牌无误,你跟我进来吧,我带你去见天官大人。” 陈夜便跟着此人往里头。 很意外的是,这里并不像陈夜的想象中那样整洁有序,反倒是很乱,来往匆匆的人,地上散乱的文书,以及那压根就听不真切的各种声音。 即便是跟着那人来到了最深处,一间独立幽暗的房间之中,那份沉重且乱的气氛,仍旧没有半分衰减。 门后是个神情枯槁的青年,满头白发,察觉到有人进来,也是头也不抬,干脆利落道:“说!” 陈夜走上前两步,将承载错筠记忆之玉简拿出,放在桌子上,那个白发青年眉头一皱,显然很不喜欢如此。 他终于抬起头,发现是个陌生青年。 眉头便皱得更深。 “你是谁?” “我叫陈夜,来送错筠遗物。” 听到错筠二字,白发青年神情才稍有缓和,陈夜能够清晰感觉到,空气中那份迟滞和冰冷,渐渐融化了。 “你说……遗物?” 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