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淡黄色的宫服已经被鲜血浸染成了暗红色。
因为伤口的关系,宫服的一边被撕开,露出了凝白的香肩。
雪白的皮肤上全是暗红色的血,让这一切看起来有种破碎的美。
贵妃雍容绝美的脸上全是痛苦和隐忍,“给陛下的,消息送,送出去没有?”
“娘娘放心,消息已经送出去了,可是咱们为什么要去雅安县呢?最起码也应该去府城啊!”
握住她手的宫女焦急的回答,心中也对贵妃要他们去雅安的决定无法理解。
雅州府城肯定有好的大夫,而且会有好的药材。
雅安县那是什么地方?
虽然不能说是民不聊生,也总是一个穷乡僻壤。
不论是药材还是大夫,能和府城相比嘛?
贵妃咬牙忍痛,往日嫣红的唇没了血色,她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宫女,“你在质疑本宫的决定?”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心疼娘娘。”她是贵妃的大宫女,从贵妃进宫就一直跟在贵妃的身边。
两人可以说是朝夕相处,见面的时间比见齐皇都多都久。
她对贵妃的衷心是没的说的,所以才能在情急之下说出有几分抱怨的话。
“娘娘,车马都在急行,大概后半夜就能到县城,您再坚持一下。”外面响起一个公公的声音,如果暖宝在,就能听出这是洪公公。
“我没事,再快点也可以。”
只要没到雅安县,贵妃的心始终都悬着,谁知道下一波袭击会是什么时候。
疾驰的马蹄声和车辙声在暗夜中异常的响亮。
他们也终于比原定提前了将近两个时辰到。
因为提前通知过,雅安城上的卫兵看到来人后,连忙打开了城门。
马车里,那宫女放下了车窗,“这雅安知县还不错!”
贵妃扯了一下嘴角,并未说话。
他们要入住的别苑在城的另一头,城里的守卫带着他们穿过了雅安县城,到达了别苑。
他们路过县衙的时候,暖宝睁开了眼睛,头顶白辞慵懒的声音响起,“吵醒你了?”
暖宝揉揉眼睛,“你也被吵醒了?”
“有人受伤了,马车里血腥味很重。”
别看离得很远,可白辞是狼,对血腥味是非常敏感的。
所以他能闻到,暖宝一点也不惊讶。
“这么严重?”暖宝猛地坐了起来。
白辞给她把被子拢在了身后,“你大哥带着大夫已经等在那边了,你要是担心,我过去看看。”
暖宝想起来,仔细想想后又坐了回来,“让我想想,我得想想。”
怎么会真的遇袭了呢?
“只要有大夫,就不会有大问题,别担心了。”凭暖宝和齐皇的关系,保下一个萧元朗肯定是没问题的。
白辞此刻的心情可以用平淡来形容。
“我不担心她扛不住。”白辞刚要说话,被暖宝呆萌的眼神给定住了,“我也不担心我大哥,她不应该真的受伤。”
白辞看着暖宝的眼神变得有点古怪,“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居然瞒住了我们所有人!”
暖宝发现自己暴露了,低头玩起了自己的头发。
“快说,否则我告诉你大哥去。”
小团子把头发往后一抛,怒了,“你总喜欢打小报告,幼稚!”
“明天再告诉你吧,我现在不想说。”
这边两人打打闹闹。
别苑门口,萧元朗早已让人将门大开,马车直接进院。
因为本就是为省亲盖的,规制不同,门头什么都要高一些。
反倒方便马车进出。
萧元朗一路小跑跟到了贵妃入住的院子外面时便停在了门口。
这时一个大宫女走了出来,“萧大人及众位大夫都进来吧!”
一直走到门口,萧元朗如何都不肯进去了。
那几位大夫都是头发花白的,只有两位是雅安县的,其他四位都是他从雅州府城找来的。
他只说言兮若胎动不安,便将几个药堂的大夫都接了过来。
最多落个跋扈嚣张而已。
大夫进去把脉,里面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
萧元朗看着都暗觉心惊。
这是受了多严重的伤,伤口居然流血不止。
他站在外面就听见里面的老大夫嘶声喊着,“快,上白药,止血汤端上来。”
外面的兵士陪同一个婆子端了两碗汤药进去。
给贵妃看病不同于一般百姓,这药他们得自己先喝上一碗,一炷香后若是无事便可给贵妃服用。
况且大夫喝了,还能尝出药汤中是否被添加了其他东西。
“可以了,给贵妃进药。”
“我,我不喝这个药。”贵妃的声音在幔帐后响起。
那大宫女都快急哭了,“主子,这是止血的汤药!”
洪公公的声音也在幔帐里面响起,“娘娘,您现在血流不止,不喝止血药怎么能行?”
“拿,拿下去,不喝。”
萧元朗在外面听得不是很清楚,一个老大夫跑出来着急地说,“萧大人,贵妃娘娘的伤口流血不止,可她却不喝止血药,这该如何是好。”
老大夫的话让萧元朗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贵妃这是要把任性贯彻到底?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此刻在场所有人都心中惶恐,惴惴不安。
并不是担心贵妃会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