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不知道小徒弟的脑回路是怎么转的, 但她并不是个独断专横的家长,所以二妞的大名就这样定了下来。 二妞,哦不, 现在应该叫子衿了,她现在在墨卿的教导下, 逐渐懂得了“是”与“非”,小小年纪已经能隐隐约约的看出一个公正严明的执法者雏形了。 因此, 墨卿现在时不时的,也会用祈愿泡泡当做教具案例, 让小徒弟能了解到更多的世间门百态。 不过, 墨卿在处理祈愿泡泡时开口的每一句话, 都会触发语言转化变成神谕,所以墨卿只是用留影珠记录下自己处理祈愿的过程, 然后再重播给小徒弟看。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墨卿总是引导子衿自己去思考,而不是直接将各种大道理讲给她听。 比如这天,良平县县令又在蓬莱神庙里断案,他将原告与被告都带进了庙, 让他们对着神明发誓自己并未说谎。 这案子说复杂也复杂, 说简单也简单,但却是一件清官也难断的家务事。 良平县里有一大家族张家, 但原本的张家家主前些日子染了风寒,竟没扛住,撒手去了。只留下妻子张陈氏和一个三岁的儿子。 按照惯例,张家家主去世后,张家家产便该由他儿子继承。张少爷年幼,便该由他母亲, 张家主的妻子张陈氏代为管家,待张少爷长大后便将偌大的家业交还给他。 但在张少爷继承家业前夕,张家却传出了张陈氏与管家私通,张少爷或许并非张家主亲生的消息。 张家的族老们便欲将张陈氏与管家这奸夫淫妇送去告官后带回去浸猪笼。 但几番用刑后张陈氏和管家依旧矢口否认私通之事。 可张家的几个后生却言之凿凿,说自己亲眼所见管家时时出入寡嫂房中,必是有奸情,还对着神像发誓自己并未说谎。 张家后生与族老敢对神明发誓亲眼见过数次张陈氏与管家来往甚密,可张陈氏也敢发誓喊冤否认私通,县令一下子犯了难。 看到这里,墨卿暂停了留影珠,问小徒弟“子衿,若是由你来断案,你该如何判决” 子衿认真想了想,虽然她觉得张陈氏看着有点可怜,但出于公平公正,她认为自己不该因为张陈氏是女人就偏袒她,于是子衿答道“如果张陈氏确实婚后与人私通就该罚,但如果她是被冤枉的,就该当庭释放。” 墨卿摸了摸小徒弟的头,不置可否,继续播放留影珠。 张家人与张陈氏各执一词,县令两难之时,蓬莱神庙的神像却爆发出紫光,将张家人劈得浑身焦黑。 “诽谤他人,罚。” 而张陈氏与管家却并未受到神罚。 县令顿时了然,将意图霸占家产的张家人赶出了公堂,并释放张陈氏和管家。 被雷劈的张家人却直跳脚,说自己千真万确看见了张陈氏与管家时时来往,并没有撒谎。 子衿看到这里,不解的挠了挠头,问道“师尊,张家人怎么都被雷劈了还不认罪啊” 墨卿答道“因为他们确实看到了张陈氏与管家来往。” 子衿更加不解了“那师尊为何要雷劈张家人呢既然张陈氏与管家确实来往过密,那便是确有私情” 墨卿摇摇头“子衿,师尊今天要教你的,是谣言也可杀人。” “半真半假的谣言,也是谣言。张陈氏确实与管家来往过密,但她却并非私通。” “当家主母与管家之间门若不来往,如何掌家” “而来往过密只不过是张陈氏常召管家询问家业之事罢了。” 说到这里,子衿正想恍然点头,但墨卿的话头又一转“子衿,今天的张陈氏是被造谣抹黑的,所以师尊只劈了张家人,但,如果以后你遇到确实与人私通的已婚妇人,你该如何处理” 子衿想了想,半晌后答道“浸猪笼”似乎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惩罚奸夫淫妇的吧 墨卿笑了笑,并没有说是对是错,而是继续问道“那若是遇到已婚男人嫖宿花楼呢” 子衿思考片刻,答道“呃让他对花楼女子负责娶回去” 墨卿又问道“那已婚男人家的妻子该如何自处” 子衿愣住了。她确实没想到这一茬。 墨卿再次问道“已婚女人与旁的男人相处,是私通,要浸猪笼,已婚男人与旁的女人相处,便不是私通了吗” 子衿从未听过这样的话,可她转念一想,似乎确实如此。 发誓要公平公正的小姑娘羞愧的低下了头“师尊,是我双重标准了” 男人与女人,都是一样的,不该区别对待。 然而墨卿又问道“子衿,私通就要被浸猪笼,你认为合理吗” 子衿认真答道“虽然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可人命关天,这样轻易的杀人应该是不对的,但我也不清楚更多的了请师尊教我。” 墨卿见小徒弟反应过来了,便摸了摸她的脑袋“是的,人命关天。所以一位公平公正的执法者应该赏罚有度,若是以死罪判处小偷,那杀人者又该如何判呢” 子衿恍然大悟。 她猛地一拍脑袋“是了私通之人有罪,但不该是死罪判处和离与罚金就够了而且男人和女人都该用同一条标准来衡量,不能因为性别而区别对待” 见小徒弟自己回过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