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这座边陲镇子似乎就是专为戍边而建的。 其中住着的寻常百姓不多, 大多数都是驻守在此的边军,以及供边军取乐的红楼。 子衿走在月色笼罩下的街道上,远远地就听见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动静。 此时街巷中黑漆漆的,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 四周一片寂静, 于是那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就尤为刺耳。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或凄厉或虚弱的惨叫声哭喊声。 子衿虽然年纪还小, 但她在游历这小半年增长了不少的见识, 知道有一种地方叫做烟花之地,也从别人口中听过些只言片语,知道曾经的“楼子”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男人倚在街边与自家小孩说过的话。 那位父亲似乎是特意来教导自家小孩的, 他吓唬那小男孩说“好端端的不学好,想要做什么花魁,你可知那花魁是个什么东西吗那都是馆子里的” 小孩有些懵懂的问什么是馆子。 那不甚年轻的父亲看着不大像个正经人, 竟当街跟小孩说起了些有的没的。其中有些话, 就提及了“从前的小馆馆和红楼”是什么样子的,用来吓唬自家小孩。 他说, “年成不好时就把小孩子卖进去,日日接客”, 他又说,“你以为从前的馆子像现在的馆子这么规矩么从前可没有清倌, 被卖去的没有一个能逃出来的” 他似乎有些怀念的说从前的男人最爱去楼子里, 那时候的楼里基本上都还是年轻温顺的女孩。还说从前的花魁是如何如何供人赏玩, 年老色衰后又是何等的惨状。 他说了从前种种狎昵悲惨的案子, 把那小孩吓得一叠声的说自己再也不想做花魁了,那父亲才满意的作罢,牵着小孩走远了。 子衿当时只觉好笑, 但如今她听着远处的动静,再回想起那个男人说的话,她一股无名火腾的就起来了。 逼良为娼,在男人们的国家里似乎是很寻常的事。 子衿怒气冲冲的一手留影石,一手召出灵剑,转瞬之间就来到了那栋亮着红灯笼的两层小楼前。 梁国预备军攻下城门的消息,似乎还没传进镇子里,楼里的“兵爷”们还在肆意的寻欢作乐。 “哟还真是个小烈货,罗妈妈果真没骗我们,是个上等的好货” “啧啧啧,这水灵的,跟咱们这边的黄脸婆完全不一样呢今天爷爷们也享享福,尝尝卫国官家女的滋味哈哈哈哈” 几个笑容猥琐可憎的男人脱下外甲,朝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女孩儿走去。 但他们还未走近,就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整座花楼都猛地晃了晃,楼下的的招牌更是应声而碎 烟尘滚滚中,似乎还站着一道提着剑的朦胧影子。 楼子里其他正在作乐的客人们都吓得一个激灵,楼里的妈妈也连忙大呼小叫的喊人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一剑削飞了红楼招牌的子衿冷着脸,在人群里一路杀到了二楼的虚弱哭声的源头。 她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得楼里的打手都不敢上前,那些惊慌失措的姑娘们更是吓得躲的躲逃的逃,一时间整个红楼就乱了起来。 子衿一脚踢开二楼角落里的一个小房间。 红楼的妈妈似乎想上来拦她,但又不敢,只能在旁边哭天抢地的喊着要找人去报官。 “天杀的哪里来的小蹄子敢来老娘这里闹事哟” 那位“罗妈妈”跟在子衿后头急得直跺脚又不敢拦“小杀才你要钱还是要人,说一声,有话好好商量便是,这闹得人仰马翻的,等官爷来了你也没好果子吃” 子衿充耳不闻,走进这间漆黑的小屋中。 屋里微弱的哭声都已经停下了,不知是吓得还是怎么的。 修士的目力极佳,夜晚也能照样视物。于是子衿清晰的看见了这屋里捆着七八个面容年轻的女孩儿,个个都伤痕累累,唯有脸庞毫发无损。 先前她听到的微弱哭声和惨叫声似乎就是她们发出的。 这些女孩儿不知外间发生了什么,此时一个个都吓得浑身发抖,呜咽着想蜷缩起来。 子衿极力压抑着怒火,把她们身上的绳索挑断。这时挤到门口的罗妈妈提着的灯笼照亮了这小房间,那七八个女孩看见她就吓得直哆嗦。 “小杀才你要做什么这都是老娘的货这可是上头指名派下来要好好照顾的你若是劫走她们,你也没个好下场” 子衿转身一剑抵在罗妈妈的喉咙上。 “你管这些活生生的人,叫货”子衿拼命克制着想要一剑给她个痛快的冲动,“我不爱杀人,但你若是再出言不逊,小心我现在就送你回老家” 罗妈妈被剑抵着脖子,那冰冷的寒意激得她一颤,顿时举起双手不敢吱声了。 子衿从身份卡里摸出一根子母绳,把罗妈妈和她身后跟着的打手全部捆了个结结实实,才转身去扶那些战战兢兢的女孩。 “你们别怕,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女孩们听子衿这样说,又见她捆了罗妈妈和打手,似乎稍稍放松了一点,但还是缩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这时,又有些男客咋咋呼呼的结伴上来了,他们被打断了“好兴致”,正想来找人出出气。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