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岁的小小少年罗斯心目中,他的父母是再平凡不过的人,虽然他们不善言谈,从来不在任何集会上出风头,常年都是村子里的边缘人物,但是罗斯认定他们正直、善良,他从未看过他俩和任何村民发生过争执,彼此之间也没有红过脸,这样老实巴交的父母,怎么可能会和穷凶极恶的杀人魔挂钩? 罗斯为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念头感到羞愧,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生养自己的父母。 可是,地母节的那天,爸爸妈妈确实是曾离开过聚集地点过啊。 打消了一个念头,又冒出来一个念头,罗斯心中生出无数个让他感到不安的猜测,他决定回屋子里仔细检查一下,如果虐杀纱夏的凶手确实是自己的父母,那么行凶地点极有可能就在家里,从纱夏尸体的受害程度来看,那么多的伤口,肯定出血量巨大,那么,家里再怎么清理都会留下痕迹。 辛克莱家的房子并不大,只有两层楼,一楼是厨房餐厅和客厅,二楼则是三个卧室,没有阁楼,倒是有一个地下室。 罗斯首先检查的地方就是地下室,非常幸运,罗斯没有找到任何属于纱夏的物品,他刚松了一口气,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跳了出来——父母的房间,也应该搜查一下,说不定能够在那儿搜出些什么来。 此时正好是太阳落山的时候,在田地里的父母大概率正在回家的路上,罗斯想要去父母的卧室搜查的话必须得加快速度,他一个转身就想往楼梯上跑,但是很不凑巧,他的右脚被楼梯绊了一跤,一个趔趄,直接摔到了楼梯最底下一格。罗斯的小腿直接撞上了台阶,手肘也被擦破了皮,但是这些疼痛比起后脑勺磕到地板的痛都不算什么,此刻从后脑勺传来的痛楚麻痹了他全身,他一时只能保持摔倒的姿势躺在地上,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爬起来,在好一会儿没了眼冒金星的昏厥感后,他睁开眼睛,注意到地下室的屋顶上,好像绑了个什么东西。 在那一瞬间,一股异样的恐惧席卷了他全身,理智告诉他不要去管那个东西是什么,可是巨大的好奇心驱使他去一探究竟,他直接搬来了木梯,爬到了房顶,小心翼翼地把那个东西取下来。 那是一双原本应该是白色的球鞋,之所以说它原本是白色,是因为它现在被沾染了大片大片的红色,在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红得发紫发黑。 可是,罗斯一眼却能认出来,这只球鞋的主人,明明就是自己。就是因为这只球鞋在四个多月前失踪了,玛丽才在他十岁生日这天为他准备了一双新鞋子。 为什么自己失踪了好几个月的鞋子会出现在地下室?而且为什么它会染成红色?这只鞋子,和纱夏虐杀案件有关吗? 这样想着,罗斯打算继续他的搜查工作,要赶在父母到家前,肯定检查一下他们的卧室。 一番快速的搜索结束,罗斯并未在父母的卧室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又开始开心起来,没有找到异常不就代表父母没问题吗?这是好事儿啊。 关上父母卧室的房门,罗斯准备下到一楼去,在路过自己卧室的时候,脑海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指引他进自己卧室查看一下。 罗斯觉得这个指引很可笑,自己的卧室怎么可能会有问题,但是身体好像被定住一样,就是站在卧室门前挪不动腿,看来必须得进去一趟了。 进入这个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罗斯却觉得陌生起来,他打了个激灵,先从柜子开始检查。柜子检查完毕后,他又开始检查他的书桌,储物箱,甚至连床底也趴下去查看了,都没问题。 差不多了吧。罗斯喃喃自语道。 目光不经意间瞟向了床头,他看着自己的床好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把床单撤掉,把被褥拿开,再把床板移开,他看到了一个让他此生难忘的东西: 十根带血的指头,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板中央的盒子里。 罗斯吓坏了,连鸡都没有杀过的他怎么可能会见过这种东西,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他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某个东西上。 “呀,被你发现啦?” 亨利·辛克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罗斯抬起头,正好与低头的亨利四目相对。 “我本以为,我们藏得很好的。”亨利居然在笑,“罗斯,你发现得有点太早了。” 这是罗斯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下一秒,他就被亨利抡过来的棍子打晕了。 不知过了多久,罗斯醒了过来,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木椅上,手脚都被绑着。他在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才确认,自己正身处家里的地下室。 “你醒了,我的儿子?” 身穿宰杀牲口时专用围裙的亨利从楼梯上走下来。 “爸爸!爸爸!我是你亲生儿子!你不能这样对我!”罗斯看到亨利的衣着,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可能会对自己做出在纱夏身上做出的同样行为,本能地向对方打亲情牌求救。 看到罗斯这副激动的模样,亨利的表情兴奋起来:“你说的对,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你身体里流淌着和我一样的血,我们,我们玩得很愉快……” “是的,我们一起玩游戏,真的很愉快……所以,爸爸,求求你放了我吧,你这样,我,我好害怕啊……”罗斯的眼泪不听使唤地擅自掉下来,他的恐惧是发自内心的。 亨利并没有被儿子的眼泪打动,他蹲了下来,平视着罗斯的眼睛:“你记错了,我从来没有陪你玩过游戏。” 罗斯停止哭泣,他不明白亨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玩,不是指的游戏,而是,这样……” 一把剔骨小刀出现在亨利手上,他轻轻地扎进了罗斯的手臂上,缓缓往下划。 巨大的痛楚从手臂蔓延到全身,罗斯痛得大声哭嚎起来,但是他的哭喊声并没有让亨利停手,反倒是在罗斯痛得发不出声的时候,亨利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想起来了吗?” 亨利的两只眼睛里都是激动, “当时我们也是这样,一刀一刀地划开那些女孩的身体。噢,切掉他们手指头的时候你最开心,果然,你还是最喜欢那个环节啊。” “爸爸……”罗斯艰难地抬起来,看着面前这个他完全不认识的男人,“我一点都不开心……我不喜欢这样……” “怎么会呢?”亨利的困惑不是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