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上的海鸟受惊扑簌着翅膀飞起来的时候,凑过来吻住了她的唇。 和上次在店中偶遇那种充满了占有欲和急迫的吻完全不同,这一次他大概是奉献出了前面二十年积攒下来的柔情与耐心—— 但并不多。 毕竟这两个词在过去和他也不怎么沾边。 他的手固定住周雨彤的后颈,将她压向自己,侧着头,先是慢吞吞地用自己的唇瓣与她的相互磨蹭,然后才不急不慢地伸出湿润温暖的舌尖,轻舔描绘她唇瓣的形状。 就这样逗弄了一会儿,周雨彤放在膝盖上的面包被一只暴躁的海鸟拽到了地上。她发出低低的笑声,然后李渡的舌尖这才顺着她的笑,轻易地钻进她的口中。 偏侧的角度更合适他加深这个吻,然后力道逐渐加大,在听见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后,终于也不受控制的侵略性变得更加凶狠…… 他纠缠着她的舌尖贪婪地汲取,在她舌尖都被吻得发麻时才放开她,又反复地去舔.弄她的上颚。 周雨彤被他弄得痒到想打喷嚏,原本压在他肩膀上的手从一开始的轻搭变推拒,最后一番挣扎之后逐渐主动抱住了他宽阔结实的背。 "如果不是那只海鸟也没有关系。" 就像那群饿了一个冬天的海鸟发狠地扑打翅膀在啄那块巨大的面包,他也一下又一下轻啄她的唇瓣。 "让它转告一下那天那只,这一次是我主动想要吻你。 4; 李渡第二天还有比赛,下午还得参加训练,虽然他并不想去,但是那场比赛是他们能不能进入决寒的关键,如果他不出现教练可能会当场发疯。 周雨彤就像是送第一次上幼儿园的好大儿似的,把她那一步三回头的男朋友送回了体育馆。下午没什么事她准备回宿舍睡觉,结果打着呵欠走到宿舍楼下附近,发现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车。黑车已经熄了火,车顶上已经有薄薄一层积雪,看样子停在那停了好一会儿了。 周雨彤越走越近,随后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停住了脚步,然后就看见车门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 陈近理上一秒还坐在车里看资料打发时间,此时一只手撑着车门,随手取下了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扔进车中,他望向周雨彤,一言不发。 只是目光在掠过她手中的那一大束花和飘在半空中很幼稚的气球,以及微泛红、如同冬日里不合理绽放的蔷薇的唇瓣…… 眸中有几秒波澜扩散开。但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平静。雪稍微变大了一些。 很快就落在了没有一丝褶皱、笔挺的西装布料上,还有他黑色的发间,在纷飞的大雪间,他的面容变得模糊—— 周雨彤突然在想,就好像是山顶或者云端的神,众人膜拜供奉,却从来得不到他只言片语的回应.. 然后这一日。他自己从高高在上的隐秘间归返人间,沾染上了世俗的气息。 “开完会了?"”周雨彤先开口问。 陈近理肩膀上沾了雪花融化的水痕,原本柔软的黑发也因寒风变得凌乱了些,他站在车门边,答非所问, "和好了吗?" "本来就只是吵架。" 毫不犹豫地回答,让他从鼻息之间轻笑了一声。 陈近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收到同城快递的瞬间有些懵逼,看到签单发件人那熟悉的字体时,他突然想到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字体因为频繁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十分熟悉。 每一个暑假或者寒假,都会有那么一个人,抱着一大沓试卷冲进他的书房,踢开拖鞋,赤着脚,肆无忌惮地跳坐在他的书桌前,霸占他的位置,然后问:陈近理,以后我考不上你的研究生该怎么办? 那时候她才上高中 ,已经操心起了研究生的问题,被迫坐在沙发上看电脑的他头也不抬,冷嗤一声:你考得上大学再说。 后来她当然考上了大学,只是考不考得上他的研究生,再也不是她会考虑的问题。 那一刻的他感觉到了心脏的疼痛。 是确切实际的,来自五脏六腑的疼痛。 这很多的一系列的反应,打得人有些猝不及防,哪怕是陈近理也无法招架,他只依稀记得这样的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上一次大概是那晚站在电梯前,看着装着周雨彤的电梯箱一点点下落,数字就像是.…一部悲剧电影走向结局的倒数。 陈教授接下来的演讲做得心不在焉,失去了应有的水准………往常总是有的临场发挥与发散在这一 日完全消失,麻木的照本宣科,草草敷衍了事。 以至于演讲结束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有同行探过身,关切地问:您是不是累了? 那一刻好像空气都凝固了。 陈近理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满脑子都是同城跑腿地客气地说“请您提供收件码” 他连演讲都没听完,甩开了助理,独自开车来了绿城C大。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的,他当然不是来打破砂锅问到底要一个他自己不一定能够接受的答案。 只是天上落下的冰冷雪花将他覆盖住了,那本就鲜少有神色的脸现在在白雪荧光下显得青白得可怕,他保持着一只手扶着车门的姿态,不知道是随时要走,还是随时准备好了逃离。 "没别的事,"陈近理说, "就是来告诉你,东西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