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狗爪子打的那么多通电话吗?" "狗爪子怎么拨号,我们俩到底是谁在发烧?.…你骂谁是狗?""不是说维持狗的形状会比较舒服吗?""说了不是狗,确实是维持狼的形态会比较舒服,但是。" ”但是?" “我在等你回电话。” 声音莫名沉了下去,不知道的大概会以为他是在不耐烦这边的问题太多,但是苟安清楚,他只是说着说着自己都品出了不对劲,然后陷入难以名状的无尽羞涩。 证据就是她短暂地笑了声,电话那边的人立刻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问她笑什么,苟安只能笑的更大声。 这一次终于轮到贺津行以难得毫无绅士风度地主动挂掉了她的电话,苟安放下手机一回头,发现全班有一半的人堆在门口,眼巴巴地瞅着她。 面对苟安一脸茫然,被挤在最前面的唐辛酒扒拉着门框边,眨巴着眼问她: "你谈恋爱了吗?"我没谈恋爱。我只是已婚。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谈不谈恋爱也不是什么大新闻,你们这——" 她没有否认。 周围一片倒吸气的声音,所有人看着她都像是她脑子不正常了,唐辛酒瞪圆了眼: “你不要贺津行了吗?!" 苟安: "嗯?" 唐辛酒: “什么仙男下凡你连贺津行都不要了跑去跟野狗谈恋爱!天啦,你和贺先生可能会履行婚约这事儿果然是假的么!我磕的CP还没开始就BE了!" 苟安: 苟安挠了挠头,实在是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解释,顶着所有人那“你要不再考虑一下”的眼神儿,她转身回教室,跟老师请假早退。 用的词甚至有点故意,“我男朋友不舒服”这样的含糊其辞。 r /> 直到上课铃响,她才停住了叨逼叨,一脸怨念地看着拎着书包的苟安走出教室。 酒店,行政套房。 贺津行扔开电话倒回床上后,不自觉地又恢复了狼的形态,蜷缩在大床的正中央,湿润的鼻尖呼出重重的鼻息音。 这个时候维持人形确实让他感觉到疲惫,就像是失去了厚重的皮毛保护后,整个人暴露在外,五感敏锐到就好像空气的流动都让他感觉到不安。 变成狼形之后就会好很多。 黑狼将鼻尖赛到了枕头下面,刚才苟安离开后他已经让客房服务上来换过一套被单—— 苟家旗下酒店的员工确实训练有素,面对一塌糊涂的床品面不改色,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迅速地更换了床上用品,收拾了垃圾桶里用完的、数量惊人的子孙嗝屁袋。 只是到最后关头,当服务生抓起最后两个枕头准备更换枕套的时候,贺津行阻止了他,于是两个枕头得以保存下来。 其中一个沾满了苟安身上的味道,苦橙和冷杉,仔细嗅嗅的话,还能捕捉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易感期敏锐的五感,一点点异样的味道都让人烦躁,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贺津行的易感期都把自己关进无菌隔离舱…… 但现在不用了,他发现哪怕是易感期,他也可以有喜欢的味道。这种味道甚至让安抚他躁动不安的每一个细胞。 让他觉得如果非要维持人形的话,也不是那么不能忍。 ——虽然他心知肚明,这并不是刚才他抱着这个枕头狂拨十二个电话还能心如止水地准备拨第十三个的理由。 而此时枕着这柔软的、拥有他喜欢的味道的枕头,化作狼形横在巨大的床铺中央,空无一人的房间,终于成为令人满意的歇息地。 贺津行有些昏昏欲睡。 现在,贺津行在这种他喜欢的味道里他沉睡过去。浅眠的梦境中,他梦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身着一身白色睡裙的苟安抱着一只姜黄色的猫站在床边——不是现在酒店这铺床——而是苟宅,她家里,她的房间,充满了少女气息的床。 小姑娘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说: 「我爸爸妈妈去希腊了,苟旬去美国参加夏令营,蕉蕉在家没人管,你凭什么不让我们上床?」 />「“我们”。」梦里的他冷笑了声, 「猫会掉毛。」 「蕉蕉不掉毛。」 「我对猫过敏。」 「贺津行,从刚才到现在你一个喷嚏都没打过。」「但我看到猫会心情不好,心情上的过敏。」「你是狗吗?只有狗才会看见猫心情不好。」 毫无意义的吵嘴,事后贺津行自己复盘可能都要挑眉的程度,但是梦中的他靠在床边,放下了一份需要处理并且在睡前发给大洋彼岸下属的文件,专心地与站在床边、赤着脚、抱着猫的小姑娘废话连篇。 最后居然还败下阵来,就在她趾高气昂地“哼”了声说“那我也不要跟你睡”,然后收紧了抱着猫手臂,转身要走。 贺津行的视线在她赤着的脚上扫过,白皙的脚趾正因为主人的烦躁泛着好看的粉色,他说: 「这是你的房间,你去哪?」 「对哦。」走到房门口的小姑娘猛地转身, 「那你滚!」 被理直气壮的语气宣布放逐,贺津行却不可抑制地低笑起来,他拿开了放在面前的文件,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 站在门口的小姑娘瞪了他一会儿,几秒后犹豫地挪回了他的身边,爬上了他的腿。 在他伸出手臂拦住她的腰时,她报复似的把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