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亡一笔勾销。 贺津行取出戒指。 看着面前的人的眼珠子伴随着这戒指移动。 才不会觉得眼前的人势利眼,也不会有“她为珠宝折服好轻浮”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事实上,当送出千辛万苦弄来的东西时,想要得到的回馈,无非就是眼前这人表现出来的这样—— 无比期待,欢欣喜悦。 贺津行轻哂,收钱起玩心,于是连眼角也跟着变得柔软下来,垂着眸,提醒: “手。”苟安一步一指令地抬起自己的手,伸到他的面前——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是因为脑子里炸开了花,可能顺便炸瘫了整个负责语言与表情管理的中枢神经…… 哪怕是嗅嗅,也喜欢钻进古董店,挑选足够璀璨的限量版孤品。 装戒指的盒子被随意抛给了身边站着的人。 小巧精致的戒指落在男人的掌心,并不像是一般霸总文小说里那样钻石越大越好甚至出现三十克拉这种离谱到像小学门口卖的钻石糖一样的尺寸,主钻的大小不过是苟安看一眼,就知道是最契合她手指的大小而已。 藤蔓缠绕的钻石在舞台灯光下折射着雪白的光,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晃眼。 手指落入了他的手心,在戒指的边缘碰到指甲的一瞬间屏住呼吸—— “我不同意!” 突兀又高昂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戒 指停留在指尖的地方一顿。全场哗然。 回过头去,就看见在原著中直接失踪、现在没失踪也被迫穿上正装的人,突然出现在主舞台附近的某盏射灯下。 宾客们脸上的笑容消失,大概是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齐刷刷地转过头往声音来源方向看去,就看见身形高大的少年在手脚并用主动往主舞台上爬—— 贺然双目怒红,发丝凌乱,不知道上哪喝了一顿酒又赶来宴会厅,这会儿突然出现了,不顾现场宾客或者众多媒体.. 哪怕走路好像都在摇摇晃晃了,四肢着地,也在踉跄着往台上爬! "喂!听见没有!我不同意!" 少年的嗓音嘶哑,像是被烧干的水壶已经达到了沸腾之外另外的高度! 啊啊啊啊哈?什么情况,这是谁?贺家小少爷,贺然。啊,差点没认出来…… 他在干什么呀?天啊,他不是之前和苟安解除婚约了吗否则贺家也不会让贺津行——这样看他可能不是自愿解除婚约的啊?什么不是自愿,我可是听说了他相当讨厌苟家的大小姐.…… "哦。"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灵魂发问——"你看他现在像是不喜欢的样子吗?" 窃窃私语声响起的同时,台下的人们终于像是反应过来,无数媒体人举起自己的摄像设备转移目标,准备拍摄下贺小少爷手脚笨拙地一条腿呈现弓步、准备踏上主舞台的走道的高光时刻—— 贺老爷子拐杖杵地,高喝一声: "摁住他!" 苟聿条件反射捞起袖子,几秒后反应过来好像辈分不对,踹了身边呆立的儿子一脚: “你去!” 下一秒,阴沉着脸的苟旬和面无表情的贺渊一左一右架住了半个身子已经在舞台上的人,拽着他的胳膊,往下拖! "放开我!放开我!为什么抓着我,我说话没人听见吗,我说我不同意,我反对!" 贺小少爷大概是真的喝了不少,歇斯底里地挣扎,像是捉不住的泥鳅一般滑手! 苟旬恨不得把他拍晕,仓促之间扫了眼台上满脸茫然的姐姐,忍无可忍地骂他: “别说了!蠢死了!" 贺渊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伸手去 捂他的嘴,结果就是被人像是狗一样狠狠一口咬在手上!他“嘶”了声抢回手,贺小少爷的嘴巴得了自由,高呼: “安安!是我!我贺然!实名反对!” 是苟旬最后不得不改用一只胳膊揽着他的腰,一只胳膊卡着他的脖子,借助差不多的体型强行将他往后拖—— "……………………根本没有‘谁赞同谁反对’这个环节!醒醒!别闹了!" 苟家少年的怒骂声响起。 “我不管!我反对!” "你闭嘴吧你!" 现场的媒体从一开始的目瞪口呆到最后差点儿抱头痛哭—— 这是什么奇葩豪门狗血情节!叔侄阅墙!当场反目!大闹订婚宴! .一个星期的新闻都不用愁,能得到入场券真是太好了! 台下乱作一团。 所有能动弹的、认识贺然的都跳起来,人们恨不得是用手将他五花大绑拖出宴会厅,然而其实这也无济于事,闪光的狂闪都快把整个宴会厅照成白昼—— 哪怕今天离开现场的记者都会被要求交出底片也无济于事,在场的都是有经验的老媒体人,此时此刻现场的情况早就第一时间流了出去。 丢脸或者不丢脸的,都成定局,在各大本地社交媒体平台,今晚贺家上上下下注定洗板。 直到苟安看着贺然踹了周彦几一脚,贺渊皱眉拿过一块餐巾布缠绕上被咬出血的手掌,她的脖子快拧成180°,目送躁动不安高喊“凭什么”的贺小少爷被人七手八脚扛出宴会厅—— "看够热闹了吗?" 脑袋后面,平静的男声响起。“回头。”苟安浑浑噩噩,下意识转过来。 “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