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扎成一束马尾,这一身怎么看都和那戒指不太搭配—— 她正欲解释,已经被她喜爱坑人的亲爹抢白。 “谁告诉你订婚戒指必须要天天戴在手上,问那么多做什么?”恨铁不成钢后找回了场子,当爸爸的很难说不是兴高采烈, "不戴就是不喜欢。" 贺津行没理他,但是显然是有点被动摇心态。 他承认今日换了个身份的夜朗登场足够闪亮以及气势汹汹,从苟安出现在这个宴会厅到现在,拢共一个半小时,这位江城新规一共同别人讲了不过三句话,却往她这边看了不止三十次。 他大概觉得自己的目光算是隐蔽—— 的确隐蔽,但是逃不过贺津行的眼睛。 在刚才终于和苟大小姐短暂对视后,再撇开头的这位江城新贵就连看向别人的眼睛都没那么冰冷,贺津行就觉得完全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 主动走过来和苟安搭话已经像是动物圈地盘,这种行为贺先生没做过,自觉违背人设的违和感还在……结果又被苟聿拱了火。 垂了垂长长的睫毛,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苟安从男人微抿起的唇角看得出,现在,他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了。 连原本握着她的手的力道也松开,男人像是有点不知道该看哪,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撇开头。 停顿了下,才淡道: "这样啊……不喜欢么?& #34;这副样子,苟安完全没有办法把视线从他脸上掌开。她抬起手,在周围人鸦雀无声的注视中,两根手指掐上男人的下巴,把他扭开的脸扭了回来。 然后松开他,面无表情地用一根手指勾住脖子上的银链子,轻轻一提,连带着银链子,造型特殊、点缀着祖母绿宝石的钻戒出现在人们眼中。 贺津行陷入无声,目光微凝。 "这样行了吗?" 苟安把戒指塞回衣领里,转向苟聿, “爸爸,你能别拱火吗,我婚姻失败经历再加一对你有什么好处?" 苟聿被指责得说不出话来。 正当众人还沉浸在“贺津行在公共场合被小姑娘捏着下巴摆弄”这件事无法自拔,后者像是回过神来,转头懒洋洋看了苟聿一眼—— 上一秒的小情绪一扫而空,男人的唇角又挂回了原来的弧度: “是啊,爸爸,别拱火。” 众人: 正低头整理钻戒位置、怕它勾到衣服勾坏的苟安手上一顿,茫然地抬起头。苟聿: "……" 苟聿问贺津行: "你刚才说什么?"贺津行又扫了他一眼: “让你别拱火。” 苟聿动了动唇正想说什么,就听见男人不急不慢地补充, “爸爸。” 苟聿: " 众人短暂的沉默后,是江已挂在贺津行的肩上先乐出声来,抬起手“啪啪”拍着脸色由白转青、满脸写着“想自杀”的苟聿的胸口—— 江家老三乐不可支,扬言订婚宴开始他就在等着这天,果然没让他失望,真的节目效果拉满。 苟安对于骑马这件事,正处于人菜瘾大的上头期,在宴会厅呆了一会儿,就坐不住地想要抓小伙伴去找马玩。 她自己的马还没停下来,主要是苟聿找来的自愿都被准女婿嗤之以鼻,最后忍无可忍地撩担子不干了,让贺津行去找,并且准备一分钱不给。 美其名曰:他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就让他一管到底。 所以苟安现在还骑贺津行的胡萝卜,那匹完全是复刻叠加外放版主人同款脾性的马,每次带着苟安都像认识她的屁股似的老老实实,憋屈又优雅地迈着小碎步—— 再也 不用贺津行牵引,它自己就能把马背上的人照顾的很好。 苟安骑马前都会给胡萝卜狂塞贺津行不让多吃的苹果或梨,贺津行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在此之前,他是属于那种在家里的嫂子们偷偷给侄子们多发一笔零用钱,都会皱眉的人。 苟安站在马厩边戴着手套拎着小桶,正把一颗水汪汪的梨塞进胡萝卜的嘴巴里,那边,有人牵着马走进来。 苟安抬起头先看到的是那匹白色的马,修长矫健,油光水滑,不见一点儿脏污,白马要到这种清洁度说明它被照顾的很好—— 她以前没见过这匹马。 直到它给牵过来,来人打开了隔壁的马厩,胡萝卜伸脑袋过来打了个响鼻,喷了一地带果汁的口水,非常不友好。 护短护得没边界的苟安用没多少责备意思、轻飘飘地一声“哎不可以”作为象征性的阻止,捏了捏马耳朵就算是惩罚,转过头对白马的主人淡道: "不好意思。" 牵着马的人转过头,停顿了下,沉默地摇摇头。 他换下了西装,这会儿换上了便装,捞起袖子,从旁边拿过工具,准备替刚刚散步回来的白马亲自清洁整理。 苟安又往胡萝卜嘴巴里塞了颗梨,盯着嘎吱嘎吱吃梨的黑马,盯得很认真。 可能是胡萝卜吃得太快乐了,它还吧唧嘴,隔壁的白马好奇地伸脑袋看了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其实苟安有点想摸摸它。 夜朗给马刷鬃毛的动作停顿了下,从马身后探出一张脸, "要摸?" 苟安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又补充了句, "可以摸。"不咬人。 这句话被他自动吞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