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落座之后,王泽又是打开了一坛新的浮生白,给酒盅又是满上了清酿,不过这次他并没有跟上次那样囫囵吞枣的一口而尽。 而是抿了一口在嘴里,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感受着浮生白在嘴中的变化,入口烈而辛辣,不过片刻之后便是满嘴的清凉,甚至能在其中感受到些许的甘甜。 浮生白,所谓浮生即为虚幻的人生,正如这酒水一般,谁人的一生能跟这酒水一般变化万千,大多也都是一杯白水,一杯添了些许糖,些许盐,些许苦汁,些许辣子的白水罢了,精彩算不上,平平无奇也是算不上。 也只有在酒水之中才能觉得自己这浮生当真是精彩万分吧,这也是浮生白的魅力所在。 方别半靠在柜台,把玩着那块赤金,想着待会去金华的哪家商行把这玩意给卖出去,拿卖出去的钱给酒馆里多装一些装饰,也顺便看看能不能招一个厨子过来。 现在此间乐中能做饭的人就只有方别和燕赤霞,要是只管他们三个人的晚饭和午饭的话有他们两个人就足够了,可是近日几位老酒客来这里跟他喝酒的时候就给他提到这件事,那就是此间乐的酒虽好,但是就是少了一道能够拿出手的菜。 方别也给他们说了此间乐就是一个纯粹的酒馆,想要吃菜的话就外带别处的饭菜过来吃就行,没想到那几个老酒客摇了摇头说道: “外面菜虽好可完全配不上这里的酒水,要是说这个世界上谁才能找到配得上这酒水的菜品的话,那一定只有方掌柜了。” “要是这点满足了,此间乐别说闻名金华了,怕是整个大夏的酒界都得记住此间乐的大名喽。” 虽然说那几名酒客说的有一些夸张了,但说的也是真的,光喝酒的话也确实是少了一分乐趣。 但是说要真的找到一位大厨的话,希望渺茫呀,还是随缘着来吧。 方别如此想着,看着酒客们举杯相邀的样子不禁也是有些嘴干了,于是乎又拿出了楚含章给的那个酒葫芦,拧开之后喝了几口。 也是听到了王泽那一帮子诛妖师的闲聊,知道了他们嘴中所谓送行酒是什么意思了。 王泽举着酒盅和他的那帮同行的诛妖师说道: “按照八方听雨楼里的情报说,在云雾林那里的大妖是一头狐妖,而且神志超人,要是能成功地将其拿下,那么我也可晋升到银一钱的诛妖师了。” 说罢王泽就摘下了他的那一串铜钱摆在了桌子上,正正好好的正好九颗铜钱。 “等我成为银钱的诛妖师后也许我的父亲也会高看我一眼吧。” 突然间王泽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挺直的腰板也是弯了下来,瘫坐在椅子上,然后把酒盅放在了自己的嘴上喝了几口,显得十分颓废。 “到还是我的任性,把诸位拉到了这趟浑水中来了。” “哈哈,哪有这一回事,哥几个都是刀剑子舔血过来的,都是光棍一个,烂命一条,小泽你跟我们不同呀,是你救了我们这些人的烂命,如果最后能让我们为你铺出一条平坦大路出来,就算我们全都死掉了也值得!” 一位面色苍老的男人拄着拐杖缓缓的站了起来,手中的酒盅也是摇晃出来了几道酒液掉落在地上。他朝着王泽弯了腰行了一个礼,然后把酒盅盅的浮生白全都喝了下去。 其他的人看见了他的举动,也是有样学样的站了起来朝王泽行礼敬酒。 王泽见此双眼中也是按耐不住泪水,滚滚的流了出来,热泪滴进了酒盅里,给这浮生白又是多了些滋味。 “多谢!多谢!” 说罢也是一举酒杯,起身后一饮而尽。 “王某能够结识诸位,是我的荣幸。” 那个老人坐下后满上了酒水后又是悠悠说道: “我们也是如此,对了,小泽,那只狐妖的具体情况你能够在说一下吗,咱们也是在做最后一次的复盘了。” “好!” 王泽点了点头,然后晃着酒盅慢慢的说了起来: “云雾林的那只狐妖昼伏夜出,杀害了得百余条人命,又因为及其智慧所以过去诛杀它的诛妖师都是有去无回,导致它的赏金和功绩也是越来越高。” “那只妖物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些,便是因为云雾林,那个地方树木丛生,瘴气四溢,视野不过三丈左右,所以我的打算就是火烧云雾林!然后再借助这个东西追踪那只狐妖的妖气。”王泽把一根青铜龙首盒子拍在了桌子上。 “这个青龙引一旦锁定妖气,就可以确定妖物的大致位置,然后咱们七人在一同出手,将此妖斩于剑下!” 那个老人听后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浮生白就不再说话,认同了这个计划。 其余的几人也是纷纷表示赞同,然后就在一起喝酒聊天,说着天南海北,聊着五湖四海,最后兜兜转转,又把话题引到了这坛浮生白上面。 “这酒倒是对的起那一块赤金了,这浮生白当真是我喝过最为好喝的酒水了,要是那位诗仙喝到这酒后估计又能做出一篇名震天下的传世之作了。” 陈泽打了一个酒嗝后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呀,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此地也就是空有一个噱头,什么连天上的神仙喝了都会醉掉的酒水呀就是扯淡,今日一来发现确实如此呀。” 然后王泽就转过了身来,走到了柜台那里,身形晃晃悠悠,显然已经醉了,却还是留着理智: “抱歉了,掌柜,来的时候失礼了,我向你道个歉哈,不得不承认你这里的酒是真的厉害,比什么贡酒都好喝!” “对了,掌柜的,你把那几坛什么苦麦酒先收回去吧,我们下次来的时候再尝尝,顺便也要看看那些酒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对了,在给我们上一坛浮生白!不对,再上两坛!” 王泽痴痴地望着方别柜台旁边的酒水柜子上的各色各样的酒坛子咽下去了一口口水。 然后朝方别竖了一个大拇指,又摇摇晃晃的做了回去,说实话看着他的脚步,方别毫不怀疑他会在下一秒摔倒在地上。 方别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按他说的把那三坛没有动过的苦麦酒收了回去,然后从柜子上又拿了两坛浮生白提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