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眉头微蹙,并不理解。 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读唇语的能力,只是对面这位,确定是在和他说话? 谢韫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 确实是对他说的。 还没思忖出结果,对面就看起来更凶了。 虽然她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苹果脸看起来毫无威慑力。 他淡声询问净敛,“今天很热?” 净敛不明所以,耐心回复:“回公子,大雨初晴,日光清透,不热的。” 谢韫道:“那看来你的那位朋友恐怕得提前离席了。” 什么朋友? 净敛不解,嗯了一声看向了对面的桑窈。 入眼是一颗红润可爱的小脸蛋,像颗小苹果。长睫低垂,美人乌发雪肤,五官精致又明艳,裸露的肌肤透出一种矛盾的纯真与妩媚。 在一众素色里,唯有她是那颗最璀璨的明珠。 好美。 他大胆畅想,怎么,你这木头终于发现桑姑娘的美,打算跟人幽会顺带再做点见不得人的事了? 你俩去吧,我一定好好望风。 畅想完毕,他恭恭敬敬道:“公子何出此言?” 谢韫道:“她兴许是发热了,看她这会神志已经不太清醒了。” 不出所料,就知道说不出什么好话。 不过等等,公子什么时候会关心别人发不发热了? …… 警告完之后,谢韫果然没有再次盯着她看了,桑窈如释重负。 她呼出一口气,捏起桌上的一块荔枝奶糕,正欲塞到嘴里,又忽然注意到了自己胸前的起伏。 “……”烦 她胡乱的想,时下女子追求纤细柔弱,像她这种天生丰盈的一点儿也不占好处,显得很不正经。 她默默扫了一圈,愤恨的发现在坐的就她这儿最不正经。 她又啪的一下把荔枝奶糕放下,没心情吃了。 直到过了一会,一旁的父亲侧身过来,念叨道: “你看看人家。” 桑窈遂而再次抬眸,原来是刚在正在她跑神时,那位成天被父亲夸赞的尚书家的女儿上去献舞了。 台上女子形如弱柳扶风,一身烟紫轻纱,长袖曼舞,舞姿婀娜含蓄,抬腕低眉间,青丝飞舞。 明明跳的是妩媚多姿的舞,看着却依旧端庄清丽,让人生不出半分绮丽心思。 众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台上这柔软的身影上。 桑窈也在看。 这就是父亲常常提及的尚书之女,李瑶阁。 桑窈原本很喜欢她,觉得她跟姐姐一样像个仙女。 但后来她就不喜欢了。 其实桑窈原来并不是个害怕同人交流的人,反而她性格好,旁人都愿意同她打交道。 她跟李瑶阁也曾勉强算是好友。 但李瑶阁不缺朋友,她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小姐妹,一开始桑窈同她们在一起时,她们只是有意无意的贬低她的家境,让她跑跑腿,那时桑窈还天真的以为她们可能不是故意的。 但后来李瑶阁等人就开始出言侮辱她的相貌,认定桑窈接近她是为了勾.引李尚书,意图做她父亲的小妾。 李尚书已年近五十,而桑窈那年不过十六。 那时她特别生气,但她嘴巴笨,绞尽脑汁的每一句辩解都会被曲解为其他意思。 她急得掉眼泪,苍白的说我没有,那群人反而指着她笑得更开心了。 这些事情她没有告诉过父亲,但那天从尚书府回来以后,她就越发抗拒同人交流,也不想再抛头露面。 胡思乱想之际,她看见台上的李瑶阁已经莲步轻移至谢韫附近。恰巧此时她腰上悬挂的玉珠不慎掉落,落在谢韫面前的条案上。 玉珠在那宽阔的案桌上弹啊弹,然后停在了谢韫的手边。 桑窈看向谢韫,谢韫似乎并未留意那枚调皮的珠子,他的目光停在台上面容姣好的少女身上。 谢韫从来都犹如上京城一朵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但他的难以接近并不仅体现在他尊贵的身份与这张俊美薄情的脸上。 还有他的态度。 他对所有对他表爱慕的男女,都一视同仁的不假辞色。 但就算如此,高门贵族间 的男女暧昧向来为人所乐道,而在众人眼中,家世显赫,温婉贤淑的李瑶阁就是同谢韫最配之人。 他看的有点认真。 桑窈面无表情的想。 谢韫的确看的认真,他沉吟半天,分析道:“李氏这是有意结亲皇室?” 不怪谢韫如是想,这是太子千岁宴,在这种场合下献艺多半就是想结亲。可如今太子之位不稳,李尚书看着并不像那样莽撞之人。 净敛清了清嗓子,道:“属下认为非也。” 谢韫睨他一眼,:“你有什么拙见?” 净敛道:“属下认为,李姑娘这舞八成是跳给您看的。” 谢韫没搭理他。 净敛又解释道:“一月之前,李姑娘曾给您赠过香囊。” 虽然这香囊被他给拦下了。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公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