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军大胜,临危受命的钟家叔侄自然居功至伟,很快宫里便传来了对永宁侯府的恩赏。
旨意分了两道,一道送去了西境军中,是钟衍舟转述主帅钟无歧之请求,犒劳西境军全体将士。
第二道则直接送去了永宁侯府,由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德贵宣读。
“陛下有旨,西境军主帅钟无歧、副帅钟衍舟临危受命,战功赫赫,特加封主帅钟无歧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副帅钟衍舟为正三品怀化大将军。”
宣旨的人家是四皇子一党,德贵自然拿出了万分的热情,顿了顿,又看向了听旨的侯府女眷。
“永宁侯老侯夫人,本有一品诰命在身,念老侯夫人慈育国之栋梁,特加封为荣国夫人。钦此——”
侯府上下闻言皆是一愣,而后便是欣喜。
对于钟无歧和钟衍舟的授官,倒是意料之中,没想到对于老侯夫人,还有加封之赏,实在是意外之喜了。
诰命夫人,乃五品以上官员之妻或母亲授皇帝诰封才有的品级。
虽和容晚玉的郡主之名一般,没有实权,但却有其特权。
可食官家俸禄,一二品可入宫参宴,对于品级在自己之下的官员可不参拜。
永宁侯府满门忠烈,两代男儿皆为武将,自然也替家中女眷挣得了诰命封。
如老夫人,本就有一品诰命在身,如今加封为荣国夫人,可谓除皇室女眷外,地位在澧朝女子之中尊贵无双。
康氏,因永宁侯府大郎之故,早年得封二品诰命,上官氏也是一样,因夫君二郎,得封二品诰命。
一门三诰命,其一还为诰命夫人至尊国夫人,可谓满门荣耀。
但在外人眼中的荣耀,却是她们以至亲之人的性命为代价而得来的,若可相换,她们定然宁愿不负此荣称。
“老身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荣国夫人并未受宠若惊,依旧稳如泰山,带领着侯府上下叩谢皇恩,双手接过圣旨。
宣旨完毕,德贵亲自将荣国夫人搀扶起来,对这位坎坷和荣耀加身的老夫人也是打心底的尊敬。
“除却官职和诰封,陛下还赏赐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若干,这是礼单,请荣国夫人过目。”
荣国夫人将圣旨郑重地递给钟衍舟,这才接过礼单,只当着德贵的面扫了一眼,便又交给了掌家的二儿媳妇。
“有劳公公跑这一趟,还请公公稍后留下用顿便饭让老身以表谢意。”
见荣国夫人不为外物所动,德贵在心中更高看了老夫人一眼,笑意也更深切几分。
他一脸惋惜地推辞道,“荣国夫人的好意,咱家本不该推辞。只是还需回宫向陛下复命,不便久留。”
婉拒了老夫人的款待后,德贵又笑着道,“陛下还说,永宁侯府得此大喜,不必拘泥,无论是别家的贺礼,还是府上办宴,一切皆可依荣国夫人的意思便宜行事。”
这句口谕,则是惠嫔体贴地考虑到了如今澧朝因太后尚在国孝期,特地提醒皇帝添上的。
上回皇帝将太后丧事期间,招待入宫命妇之事交给了惠嫔。
惠嫔也不负皇恩,将此事办得极为妥帖。
近来皇帝身体抱恙,对娴贵妃冷淡了不少,倒是一直默默无闻的惠嫔渐得其宠爱和看重。
惠嫔知晓永宁侯府钟家和自己儿子交好,自然会帮他们考虑周到,以避免朝廷中有人拿国孝给永宁侯府之喜添堵。
荣国夫人闻言,自然又感念了一遍皇帝的仁慈厚爱。
不过在心中还是打定主意,不会大办庆功宴,以免树大招风,只请些至亲之人,略置办三两桌席面便好。
跟着表哥回了永宁侯府后,容晚玉便和钟宜沛一直留在了侯府里。
容束对此,自然没有半点意见,还主动给日日进学的行哥儿放了几天假,将他也送去了侯府小住。
这样的好事,容思行也没忘了自家妹妹,向父亲请示了一声,将容秀玉也带到了侯府。
容晚玉见机,提出由自己将德贵送出侯府,外祖母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两人也算是熟人了,德贵让其余宫人跟远了些,侧首低声笑着和容晚玉交谈。
“郡主可是想问硕国使臣之事?”
德贵知晓每回容晚玉相送自己,必是想从自己口中打探些最新的消息。
眼下宫中最紧要的消息,便是来京求和的硕国使臣和陛下谈和的事宜了。
这话刚好说中了容晚玉心中所思,只是德贵不知道,容晚玉除了关心和谈,还关心那位戴着面具的硕国使臣。
容晚玉略颔首,也笑着向德贵请教,“还请公公不吝赐教。”
“郡主言重了,如郡主聪慧过人,便是咱家今日不说,郡主也很快会知晓的,咱家今日不过是占了个向郡主献殷勤的先机罢了。”
德贵先说了句客套话,又看了一眼身后,确定宫人和侯府下人离得够远,才将消息告知。
“赵国公听闻硕国使臣入京,便从平遥城赶了回来,面见陛下,请求陛下从速商定和谈,以稳边疆局势。”
“但田首辅却持不同意见,坚称硕国战败是澧朝得利的好时机,和谈条件不可从宽,而要从严,让硕国明白挑衅澧朝皇威的后果才行。”
容晚玉闻言,眉毛微挑。
若只有硕国和澧朝之争,田首辅的请求也不无道理。
提高和谈的条件,对澧朝而言,既可弘扬国威,震慑硕国以及其余邻国,也可趁机让硕国割利,以削硕国国力。
但如今澧朝和北域之争尚未结束,而且根据四殿下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