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笑道:“既已入朝,无论年长年幼都该有个字。你大兄字长君,你不如就叫仲卿吧。” 刘彻甚少给人取字,韩嫣闻言不禁把目光投向他,陛下这是怎么了,突然对卫青另眼相待起来。 见卫青呆愣着一动不动,刘彻逗他:“不喜欢?” 卫青回过神:“臣谢陛下。” 韩嫣给刘彻使个眼色,怎么回事啊。刘彻但笑不语。韩嫣索性也不问了,转向卫青,“以后我是不是就得喊你仲卿兄?” 卫青权当没听见。刘彻见他充耳不闻,越发觉着卫青有趣,甚至不禁懊恼,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韩嫣抬手抄个物品丢过去,“上官跟你说话。” 卫青躲过飞来的物品,继续装聋作哑。韩嫣来了脾气,可还不能把卫青怎么着,只因他乃卫长君的弟弟。 “你小子,等着,回头见着你大兄,我就告诉他,你对陛下不敬。”韩嫣指着卫青威胁。刘彻皱眉,“你是你,别扯上朕。” 卫青不由得露出笑意,眼眸瞬间亮了许多,整个人鲜活了,像个顽皮的少年。刘彻见状越发觉着卫青不是循规蹈矩之人。 刘彻厌恶束缚,喜欢干些离经叛道的事,自然也欣赏这类人。随后问卫青的骑术如何,射术如何,读过什么书。 韩嫣一听“骑术”、“书”之类的字眼,瞬间明白他为何对卫青另眼相看。 刘彻不止一次跟韩嫣提过匈奴,韩嫣为此还很拼的学骑马射箭。可征讨匈奴一个韩嫣远远不够,需要千千万万个韩嫣。 刘彻身边的人,韩嫣几乎都了解。韩嫣就同他解释卫青学过,但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刘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卫青却以为刘彻嫌他文不成武不就,不叫他在身边伺候:“陛下,臣一直在学。休沐回家大兄也会教臣《论语》和《孙子兵法》。” 刘彻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听到《孙子兵法》把解释的话全咽回去,“卫长君还懂兵法?” “大兄不懂。”卫青也奇怪他大兄种田为主怎么还对兵法感兴趣,“大兄教臣的都是书上有的。” 韩嫣也好奇起来,“卫兄有没有解释为何教你兵法?” 卫青:“大兄说像我十几岁才开始学识字,要想像司马先生一样写赋怕是来不及了。文不成,那就武吧。”说完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君臣二人。 虽然卫青烦韩嫣,但不得不承认韩嫣无论文还是武都比此时的他出色。卫青怕说错了,他丢人不当紧,害得大兄跟他一起丢脸就不好了。 刘彻笑道:“卫长君此言倒也不错。明日朕给你找几个师傅,你好好学。如果能比韩嫣出色,朕也命你为上大夫。” 卫青的眼睛又亮了许多。韩嫣觉得刺眼,“你学的同时我也在学。想把我比下去,你还有的学呢。” “我大兄说过,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高过一浪。”这话不是卫长君特意对他说的,而是跟别人闲聊时顺口说出来的。 韩嫣拧眉:“你多大了?能不能别张口你大兄,闭口你大兄?” “可以。”卫青点头,“见着大兄我就告诉他你说——” 韩嫣赶紧打断他的话,“小兔崽子,你敢说我现在就把你踹下去。” 卫青:“我敢说你敢踹吗?” 韩嫣不敢,他不过吓唬吓唬卫青。 刘彻许久不曾见他吃瘪,越发觉着卫青也非常人。 “你俩都少说两句。”刘彻瞥一眼二人,“也不用争个你高我低。朕是有两年不曾见过卫长君,可听你们这么一说,争到他跟前他也能淡淡地说一句,你们打一架吧。” 这话倒是很像卫长君的口吻。 韩嫣别过脸不去看卫青,省得心烦。卫青也别过脸不去看他,省得眼烦。 马车内突然安静下来,刘彻觉着有意思极了。 路上不枯燥,时间就过得很快。马车停下,刘彻以为出什么事了,撩开车帘目之所及处全是庄稼,这让他不由得想起被农夫围住不让走的一幕。 刘彻的马车过于宽大,走乡间小路一定会压坏庄稼,他可不想再一次被围被困,赶紧从车上下来,徒步前往卫家。 小霍去病总想出去,可大门闩上他够不着,就趴在门缝里往外看,顺便装一装可怜。突然听到说话声,小孩跳起来,“赵大,开门!” 赵大没他心眼多,也怕自个心软,索性拿出斧头劈木柴。赵大看一下日头,没到午时,郎君此刻应该刚出城。他于是又拿一块木头。 小不点气得跳脚:“赵大,给我大舅开门!” 赵大继续装聋。 小不点过去使劲推他一把。赵大一看劈不下去,扔下斧头,朝正院走去,“小郎君,小公子要出去。” 在屋里练字的卫广出来。小霍去病气得抬手指着他,“你个告状精。” 卫广:“小公子,屁股又不疼了?” 小不点捂住屁股,“大舅——大舅回来了。” “大舅回来不叫门?”卫广反问。 小不点没话了。 卫广指着他,“我的功课还没做完,再打扰我,等大兄回来我就说你把阿奴打哭还威胁阿奴不许说实话。” 小不点震惊,小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你你你——你是个大坏人!” 卫广不以为意地“嗯”一声,继续回屋练字。小不点气得跺脚。随后又听到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