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青震惊,他一直以为把敬声养的亲卫家就行了。大兄竟然这样打算?卫青感慨:“我大兄不愧是我大兄。一点不吃亏!” 卫长君笑笑,“我看了你写给陛下的秘奏,像是兵不血刃。当真没受伤?” 卫青连连点头,“大兄不信可以检查。” “查什么?”韩嫣顺嘴说出来,看到卫青,脚步一顿,“家奴说你回来了,我还觉着他看错了。仲卿,快来跟我说说匈奴——” 卫长君抬手挡开冲向卫青的手,“我弟才得闲。没听他嗓子都哑了。他有十天假,今日才算第一天,回头再问。” 韩嫣等不及,满眼希冀地看着卫青。 卫青仿佛看到了霍去病和阿奴,受不了他,“身上全是汗,等我收干净就讲给你听。” 韩嫣点点头就去自家拿茶包和炉炭,接着又去摘西瓜,把卫家茶几搬出来,放门外果树下草垛旁等卫青。 卫长君见他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还亲自切瓜煮茶,无奈地摇摇头,“你也就这点出息!” “做饭去。这儿没你的事。”韩嫣挥挥手叫他走开。 卫长君拿块西瓜。到院里碰到外甥和阿奴从西边过来,冲外面努努嘴。几个小的跑出去,片刻,韩嫣切的瓜被祸害殆尽。 韩嫣气得要揍他们。霍去病指着完好的那半西瓜,“不能再切?” 西瓜汁水多,切的时候难免弄到手上,韩嫣嫌洗手烦,毕竟从院外到院里有很长一段路没一点阴凉地儿。 当他看到窦婴夫妇从屋里出来,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把剩下那半瓜切了。 窦婴坐下便问:“老夫怎么听说仲卿回来了?人呢?” “沐浴洗头。”韩嫣说着又忍不住使霍去病去看看卫青洗好了吗。 不用看,卫青出来了。昨日洗了头发,今日只需冲一下身上的汗就行了。卫青吃块瓜舒服了,就从出关说给他们听。 霍去病再一次听到公孙贺在草原上兜圈子,还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忍不住捏捏小表弟脸,“要你父亲有何用。” 公孙敬声摇头说:“不要他!” 卫青差点被瓜呛着,“去病,别乱说,敬声还小,以后如何该由他自己选择。” “要是个小白眼狼呢?”霍去病问。 卫青心说,大兄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是白眼狼,“那也有大兄收拾他。除了对上陛下,见过你大舅吃过亏吗?” 霍去病摇了摇头,看到他大舅从屋里出来,起身把他的小坐垫让给卫长君。卫长君叫他把蒲席拿出来坐。随后得知卫青正讲一路上的见闻,便叫他继续,他也听听。 闻言卫青认真起来。讲到夜袭龙城和匈奴步兵的时候,卫青连匈奴人的反应都没落下。窦婴听糊涂了,“匈奴人不都是骑马吗?” 卫青:“我们这次遇到的那些匈奴人,只有部分人参与过烧杀抢掠。更多的是随匈奴骑兵迁徙的牧民。否则公孙敖和李息根本等不到我部救援。虽然我们四部都是精兵,但也没法跟马背上长大,吃肉喝奶的匈奴人比。” 窦婴夫人好奇地问:“匈奴人是不是都跟巨人似的?” 卫青笑了:“自然不是。很多人还没我高。不过像去病这么大的半大小子都比我大兄强壮。” 窦婴夫人想象一下,不禁倒抽一口气:“难为你能吓跑他们。” 卫青摇摇头:“不是吓。经此一战我赞同兵书上说的,攻心为上。若不是龙城出事,我众敌寡,他们也敢同我们拼死到底。真是那样我们能赢也是惨胜。” 带过兵平过叛的窦婴颔首,“难为你出去一趟这么多感悟。” 卫青不好意思地笑了。 卫长君递给他一块瓜,“饭菜还得再等一会。” 公孙敬声饿了,扑到他怀里,“大舅,你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啊?” 卫长君以为他们下午,或明天下午回来,真没做卫青的饭。这时候蒸饼来不及了,厨房太热,也不好烙饼,汗水容易滴进去。卫长君令许君蒸米饭,令曹女摘几个黄瓜拍黄瓜,再煎几个荷包蛋。 傍晚再杀鸭子炖鸭肉。 卫长君很清楚小外甥并不关心晚上吃什么。鸡蛋对他又没什么吸引力,卫长君故弄玄虚,“吃饭的时候就知道了。”然后切一小块瓜递给他。 窝在卫长君怀里热归热,但舒服。小公孙敬声依然坐他腿上,靠着他的胸膛把瓜啃干净。卫长君见他吃一脸水,嫌弃地给他擦擦,然后叫他自个看,“脏不脏?” 三岁的小公孙敬声或许不懂,五岁的孩子自然分得清羊屎和桑葚的区别。小不点羞的往他怀里埋。 窦婴夫人见状不禁说:“谁能想到这孩子四岁以前猫烦狼厌啊。” 此言一出,卫青和霍去病的脸色微变,阿奴想说什么,紧接着想起什么,就看卫长君。卫长君不介意家丑外扬,没容窦婴问,出什么事了。他就把昨日公孙贺等人干的事大概说一遍。 卫长君说完,窦婴夫妇和韩嫣傻了。待三人回过神,脸色比卫青和霍去病复杂多了。窦婴夫人欲言又止,怎么也想不通,“公孙贺不知道他儿子五岁,不是十五岁?” 韩嫣也不甚喜欢公孙敬声,只因他是卫孺的儿子。可这一刻他忍不住同情小不点,“公孙贺的脑子被草原上的太阳晒化了?” 公孙敬声摇头:“没有。好好的。” 韩嫣好笑,“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