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曹襄不知道他二人赌什么, 但很难不赞同卫广的话,“舅父虽为帝王,大公子醉心农事, 而以我对他俩的了解, 舅父更容易松口。” 韩说不禁看他一眼, 天真真好。 曹襄单纯但不傻, 见状佯装生气,“想说什么?” 韩说想说,大公子嘴严也没有陛下做的绝, 告示招兵令李广为将都不叫卫青知道。陛下这么护着卫家,怎么可能告诉心机智谋还不如卫青的卫广。哪天他说秃噜嘴,没了子侄夫君的人家还不得再次合起来同陛下拼命。 这事过去大半年了,已经翻篇,陛下吃饱了撑的再次翻出来。 韩说拉着二人后退几步远离人群,压低了声音:“李息说去年折损太多,陛下说起这事就来气,不许再提。” 曹襄恍然明白过来, “你们拿这事打赌?”指着人群,不敢置信,“她们那么难过了你俩还有心思打赌?”打量着二人, 仿佛在说, 还是不是人了你俩。 韩说好笑:“你知道什么?” “你说我不就知道了?” 韩说噎了一下,不想理他。 卫广小声解释, “他的意思那位老夫人口中的韩嫣得改换成我大兄。明白了吗?” 曹襄摇摇头, 更糊涂了。 卫广很想扶额,精明的阳信长公主怎么生了个这么简单的儿子。 “无论夜袭匈奴还是后来给战死塞外的同袍收尸,都是我大兄的主意。”卫广看一下韩说, “他这样认为的。我不信,可又不敢问大兄,就想问问陛下。” 曹襄懂了。 韩说趁机问:“你觉着谁的主意?” 曹襄不假思索地说:“大公子。” 饶是韩说已经认定此事卫长君主谋,见他这么干脆还是心梗了一下,“我大兄也不差,文韬武略。” “你大兄面慈心软还有点——”李当户怒追韩王孙,这事长安城上至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可以说无人不知。盖因刘彻对韩嫣太好,赏他的钱财几世也糟蹋不完。 城里城外一度传他乃邓通在世。 邓通这个名字很寻常,但他经历不凡。刘彻祖父文帝担心他死后他最宠的臣子邓通受穷,给他一个铜矿,允许他自己造钱。由此可见一斑。 曹襄比韩嫣小不少,按说不该知道这些。怎奈他父母亲在府里几次三番说过韩嫣。去年韩嫣被派去朔方,阳信长公主还跟曹襄好一番感慨,她以为韩嫣这辈子废了,没想到有这等造化。紧接着话锋一转,韩嫣能当太守,她儿怎么不能上战场。 后来不了了之,自然是因为被太后狠狠骂了一顿。 曹襄没好意思说后半句,韩说替他说,“我大兄优柔寡断。” “你说的啊。”曹襄把自个撇的干干净净。 闻得此言卫广告诉自己,就当不知道这些事,“难得休息一日在这儿做什么?”一手扯一个,“对了,我家有一坛好酒,阿母给我留的,去尝尝?” 韩说不好酒,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卫广身为小国舅,还是长平侯亲弟弟,从不缺美味佳肴。他能说好,那肯定是宫廷玉液酒。 “陛下赏长平侯,长平侯送你的?” 卫广微微摇头。 曹襄带着心腹随从来的,令随从回府说一声,他午饭去卫家用,别准备他的了。 “那还等什么。”曹襄吩咐完就搂住卫广的脖子往卫家带,“我们去方便吗?你两个嫂嫂在家吗?” 卫广摇头。 卫步早搬出去了。 起初卫步认为没必要,他又不是二兄卫青公务繁忙,休沐日也有部下找他。随着东方朔长女嫁过来,卫步的卧室被衣物首饰铜镜等物塞得满满的,都下不去脚,卫媼忍不住直皱眉,就叫他二人搬出去。 卫青和卫步觉着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令卫广常回去,不许往秦岭或茂陵跑。 卫广庆幸他一休息就老老实实回家。 上上上个休沐日,卫广甫一到家就看到院里堆满酒。卫广不嗜好酒,但一听他大兄送来,且叫东方朔帮忙卖的,还一两黄金一坛,卫广迫不及待拆开一坛。 卫广浅尝一口喜欢的不得了,趁着卫步去茂陵东方家,也仗着他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卫广私留了十坛。 卫媼认为贪杯误事,好比东方朔,喝醉了就闯祸。翌日卫广前脚出门,后脚她给卫青送四坛。并非卫媼偏心,她认为卫青同僚多,宴客或留部下用饭,一餐两坛酒就没了。卫步三坛,叫他给东方朔送两坛。卫孺和卫少儿各一坛。 休沐日卫广回来,除了他开封的只剩一坛,差点没“哇”的一声哭出来。 卫媼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问,“你大兄信上有说叫你们兄弟几人留几坛吗?” 卫广哑口无言,又不甘心,吭哧半晌憋出一句,“那也不能一声不吭全送人啊。虽然也不是外人,可我也没得喝。” 卫媼尝过一碗葡萄酒,喝下去身上没有酒气也不醉人,“告诉你你不得当水喝了?” 卫广决定写信找他大兄要。不过没等他把信给押运货物的人就听说一小坛葡萄酒被卖到十两黄金,私下里更多。 这哪是酒,分明金水! 卫广不惦记了。母亲给他留的那坛酒也不舍得拿出来牛饮。 到卫家,卫广把他原先喝剩的小半坛拿出来,然后拿一些女奴给他做的小食,同二人围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