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陛下圣明,长孙乖巧,她活到古稀之年,可以说了无遗憾。临终前想见见我大抵是人之本性,无论什么年龄的人都有一点好奇心。” 卫青:“太后说什么了吗?” 卫长君摇头:“我问太后是不是担心卫家成为第二个吕氏。太后直接说,长君能说出这句话,卫家就不可能是吕氏。” “难怪上次我去东宫拜见太后,太后问你何时回来。”卫青信以为真,“我以为她随口一问。” 卫长君注意到茶几旁边有炉子,示意卫青端上来。卫青惊醒:“我怎么忘了。”一边点火炉一边叫人送水和茶。 卫长君提醒:“天色已晚,不宜饮茶。煮点热水我润润喉。” 卫青接过一壶清水便叫伺候的人下去:“我该做什么?” “听陛下的。”卫长君想想如今不是太皇太后薨逝那年月,“也没什么需要你做的。该你的事做好就行了。如今藩王像一盘散沙,没人敢这个节骨眼上闹事。” 卫青小心添着炭:“大兄明日还去吗?” 卫长君:“我只是皇亲,去不去听陛下的。纵然入宫也是同魏其侯一道,不会同你在一处。”说到此,他顺着问:“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不甚清楚。”魏其侯府离卫青的长平侯府不近,他五日一休,到家沐浴洗头歇息就得用掉半日,而卫伉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龄,他一个人都看不过来,哪有空关心不甚熟悉的窦婴。 卫长君决定明日上午过去看看。 果然不出他所料,翌日上午宣室殿小黄门就过来送他出宫。此时长安百姓都知道太后薨了。卫长君到家,卫媼已经叫家人换上白衣。 卫长君迟迟不归,卫媼以为宫里出什么事了,比如宫变。甫一看到卫长君,卫媼着急忙慌地问:“子夫和据儿还好吧?” 卫长君点头:“陛下早已不再是二十年前的陛下。太后又早早把后事安排好了,宫里没出一点乱子。我临出宫前还听人说子夫回椒房殿陪据儿用了早饭。端的怕据儿迟迟不见她哭闹。” “没出乱子就好。”卫媼悬了一早上的心落到实处,接着就问太后找他做什么,他一不是官,二不是侯,也没上过战场。 卫长君:“对我好奇呗。我去见太后的时候,太后盖着的褥子面流光溢彩,像用金线绣的。可蓬松厚度不像蚕丝,反而像陛下从我这里拿走的棉被,到宫里拆开换成了太后管用的布料。” 闻言卫少儿不禁说:“棉被那么稀奇,有钱也买不到,太后肯定好奇。阿母,别胡思乱想了。真有什么事大兄还能一大早回来?” 卫媼想想也是。 卫长君叫卫少儿去他屋里拿两坛酒,一坛西瓜酱,再用小布包装两斤地皮菜。女奴找个干净的木箱,卫少儿把东西放箱子里,便同女奴一起放马车上。 卫媼好奇:“这是又去哪儿?” 卫长君回屋换上白色斗篷:“看望魏其侯。回来几天了,再不去他老人家该跟你一样寝食不安,以为卫家出事了。”说到此,转向一直不曾言语的霍去病和阿奴,“你俩去吗?” 二人点头。 赵破奴不由得面露好奇。 太后薨逝乃天下大事,休沐日卫青、卫步和卫广也别想回来休息。留赵破奴一个半大小子面对一屋子女人,他一定很无聊别扭。 卫长君叫他换一下衣鞋,跟他一块去。 赵破奴唯一一身华服还是卫长君去东市买的。那衣袍黑红两色,此时不能穿。赵破奴比阿奴小,只比年前的阿奴高一点点。阿奴找出他年前的衣裳叫赵破奴换上,又送他一件黑色大氅。 赵破奴连声拒绝。 卫长君走到偏房门口:“披上吧。你不要阿奴也穿不上。不过阿奴也没穿几次。他衣物多。” 阿奴点头:“都是郎君置办的。郎君说在秦岭和茂陵想穿什么穿什么。到了城里,必须像个世家公子,不能给皇后和长平侯丢脸。” 卫长君颔首:“我们回茂陵前再给你定几身。腊月回城取了正好过除夕。” 赵破奴欲言又止,认为他应该拒绝,又不舍得拒绝。 霍去病勾住他的脖子,“走了。” 卫长君驾车载着赵破奴,不愿窝在车里的两小子一左一右同马车齐头并进。 昨晚大雪纷纷,今日天空放晴,反而比昨日还冷。要搁往年没什么人走出家门。而今城里出了这么大事,卫长君穿过王侯将相门口,时不时可以看到一身素雅的女眷或披麻戴孝等着入宫的男丁出来进去。 然而并没有多少人真正难过。 卫长君从门前经过,路过或正巧出府的人不由得停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那人谁呀?怎么从未见过?还有那俩小子,长得真好。” 擅交际的夫人把长安城中有可能的人排除掉,只剩唯一不可能出现在此的人,也有可能是他:“听说卫皇后兄长回来了。因为他陛下身边的术士宁乘还高升了。” 此言一出,谁还记得太后薨了。马车里的夫人也忍不住露出头问,卫家那位不是跟仙儿似的从不管俗务吗。 擅长交际的夫人消息灵通,不可能只听说一家之言。自是把前因后果打听的一清二楚。她自己不舍得儿子远行夫君离家,也就不得不相信宁乘明升暗贬。 该夫人说完,有人忍不住说:“照你这样说皇后也没失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