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了吗?” 姜母神色平静,对着书琴使了一个眼色,只喝了一声:“走。” 载着姜子苓和碧莲的扁舟,便不再受冥猿的控制,被一股强力推着,窜入了云层中。 “师娘!”静站在山门,目送他们离去的姜母,在被书琴姑姑带离扁舟的那一刻,口吐鲜血,倒在了书琴姑姑的怀里。 “夫人!”抱着姜子苓的碧莲,抬头的时候,只看见了姜母倒下的身子,和姜母身后突然出现的姜父。 只见姜父带着满脸怒意,从书琴姑姑的怀里抢过妻子。 碧莲没看见的是,书琴被姜父衣袖挥倒,险些当众被废去了修为,扔下陡峭的山崖。 是姜母拖着软绵绵的身体,拼命将人救下。 “你竟敢用我给你的丹药,强行冲开我的封印?你难道就不怕我会因此被反噬吗?周芷祎!” “我不能让你把苓儿送去宁家。” 姜母虚弱的瘫倒在姜父的怀里,眼神里的坚定,却是一点都不退让。 “我什么时候说要把她送去宁家了?”姜父愤怒的抱起姜母走进山门,脸色难看极了。 “我那晚,听见你和峰主说苓儿迟早都是宁家的人,既然我们自己管教不好,不如让宁家自己教……” 姜母的眼泪,从眼角滑过,没入黑色的发丝。她阻拦不了丈夫把女儿许配给了宁家,可她却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这么小就沦为别人家的童养媳。 丈夫不是说他们的女儿,没有规矩,不懂礼教吗?那她就送女儿回俗界,没有比俗界更多规矩的地方了。 她来自俗界的大周皇城,是大周国的长公主,这天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皇城的规矩有多森严,阶级压制,令人喘不过气来。 “唉!祎娘,你终究是不信我。”姜父抱着姜母的手顿了顿,撇头把唇边流出的污血,擦在竖起的衣领上。 “我姜晁熙的女儿,敢送去宁家养,他们宁家敢收吗?” 那是他和祎娘唯一的孩子,他又怎会害她。 师尊曾替他批命,嘱咐他今生碰不得“情”字。 情,于他是命劫。 一个“情”字,能让他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赔上性命。 如今,倒是像极了要应验的时候了。 他承认,他今生怕是要栽在这对母女身上了。 妻女成了他最大的软肋。 就像他在妻子身上布下的禁制,九道禁制里有六道是为了保护她的。除非妻子强行冲开,否则哪怕是掌门师兄来了,也难得伤她一分。 他把自己最柔软的弱点给了妻子,妻子却没能像从前那般,把他放在第一位。 他的祎娘为了他们的女儿,伤了他。 姜子苓一直以为那天的情景,是她做的一个梦而已。 直到自己在蒋星恺的飞剑上醒来时,发现自己手里握着姜母的流苏坠子,才知道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也不知冥猿给她用了什么药,竟然能滋养神魂。她那天人虽然睡着了,可是却能清楚的知道身边发生的事情。 就像现在…… 哪怕她耷拉着眼皮,靠在马车上的脑袋昏沉着,也能把整个皇城,纳入眼底。 流苏坠子是姜母的本命法宝,名唤穿云流苏坠,是她与父亲的定情信物,姜母一直宝贝得狠,不惜以心头血淬炼。 可是如今……姜母却拿它来破了姜父的禁制。 只为了把他们的女儿送回俗界。 俗界有什么好的,值得姜母下这么大的血本。 如果让姜子苓自己选择,她肯定是愿意留在北剑仙宗的,至少那里灵气充足,适合她调养身体。 虽然姜母替她留有后手,可是她却更想留在修界,哪怕是关她几年禁闭也行呀!来这俗界,人来人往的,是生怕麻烦找不上她吗? 淬了金丹修士心头血的法宝,可以让修士在俗界动用灵力的时候,规避浊气。 不损灵体。 “娘亲可知父亲受了九重禁制的反噬,伤了心魂?”一定不知吧!若是知道……定是舍不得伤他。 姜母不知,身为高级丹师的冥猿却只凭一眼,就看出了姜父的身体抱恙。 所以,冥猿在自己能控制扁舟的时候,便调转了方向。 联系了与他要好的蒋星恺,把姜母的信物和书信移交到蒋星恺的手上,让他替自己把姜子苓护送至周国。 姜父对冥猿有恩,他不能弃之不顾。 蒋星恺见他脸上的急色,也没有多问,接过信物,便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了大周。 云层之上,蒋星恺目送姜子苓的马车,穿过人潮,走向森严的皇宫。直至马车停在了皇宫深处,他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他却不知,他离去前送去给冥猿的飞书,被人劫去。落入了大周皇城北边的一个宅子。 “国师,郡主已经被禁卫军统领,接入皇宫。”手持蒋星恺飞书的老仆,恭敬的对着一面镜子汇报。 “本座知了。”镜子里面有一个苍老的身影,定定的望着老仆手中的飞书,冷声道:“毁了吧!本座另给他写一道便是。” “诺”!老仆从供奉着灵镜的案台上,取过一把香灰洒在灵力凝聚的纸鸢上,纸鸢化作一束流光消散。“还有那禁卫军统领,适才派人来借软襟刺锁,是否借之?” “让那人自行去找他借,借不借由他,你莫插手。”灵镜中的老者思索片刻,才缓缓的道。 灵镜这头的老仆又是一声应承。 “多派些人手去城南,除了那对母子,再把那酒楼的底细也查查。”提到酒楼,老者的面色不愉,冷声道:“查了这么些年一点消息也没有,勒景你该好好反思了。 一句话让灵镜这头的老仆汗如雨下,直到灵镜的画面变成一隅宫门,老仆才脱下外衫,拧干汗湿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