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倒了可以重建,人心呢? “你不能对一个疯子讲道理,对吧?论伦理,因为她听不进去,也不会理会,你跟他讲道理,岂不是很尴尬!”女子一袭白衣胜雪,说出的话却十分讽刺。 “我说你这人,没有一点真才实学,却骄傲得犹如开屏孔雀,自恋又自利。”一旁的男子被她的话气笑了,毫不客气地回怼了几句,话没说完,坐在他对面的女子已经不见了。 诚然,穆盈并不是因为怼不过这人才赌气离开的,她当然不是这么没有风度的人! 她离开,是因为看到了一只猫! 那猫,看大小是一只中型猫,肌肉发达,毛发比较短,身上有点状花纹,随意分布,说是猫,更像一只“小型豹子”。猫儿行动十分敏捷,穆盈怕跟丢了,不敢掉以轻心。 云麒一觉醒来,没有看到苏靖鳞。他里里外外找了一圈,还是没有。 “苏姑娘她,上山采药去了。”青昱看着白衣公子,一脸真诚! “采药?”云麒挑了挑眉,“她什么时候拜你为师了?” “这可没法聊了,把天聊死不是每个人都擅长的!”青昱笑道。 “我去找她。”云麒说完,不等青昱搭话就一溜烟跑了。 青昱叹了口气——苏姑娘,不是我不帮你啊,我真的尽力了! 穆盈在村子里待了一整晚,没有等到她要找的人,她气得把高家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注重细节的她离开之前,又在屋子里留了记号,这才准备去麒麟神山上碰碰运气。 想起在高家时,聪明的刘瑛姑早已经猜到了穆盈的特殊身份,所以即便一个外人在吃穿用度上要比她好得多,她也从不去争。瑛姑啊,是个让人心疼的人…… 人的一生都在与人性的弱点作斗争,可有些人却以此为借口,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找理由。 “喜欢寻欢作乐”毫无疑问是很多男人的弱点之一。与弱点相抗衡,每一步都殊为不易。 女人之别,不在相貌,而在味道。 男人面对温柔体贴的女人味,则永远没有抵抗力。 穆盈不由得感叹,瑛姑有个堂哥,丧妻之后作天作地,唯独面对堂妹的关心,被完全拿捏住。 每个人都希望这个世界上能多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关心照顾自己,却忽略了感情是彼此对等的,根本不存在没有付出,只需享受的感情。 不少人相互错过就是因为冷战,一个以为他会挽留,一个以为她不会走。 苏靖鳞许久没有回家了,云头落在麒麟神山山腰上的时候,她竟然觉得有些恍惚。 她最喜欢的那棵梅子树上又挂满了果实,树上的秋千架落满了灰尘。曾在树上做窝的鸟儿已经飞走了,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鸟窝。她确实是离开得太久了…… 苏靖鳞喜食梅子。人生五味,酸甜苦辣咸,如果说最让人无法抗拒的,大概要数“甜”这一字了。这种充盈身心的高度满足,仿佛大步就能走进春光里。再春寒料峭的日子,也能满血复活。 她记得小时候,吃梅子糖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一大块方砖般的梅子糖,会被娘亲用油纸封好,藏在米缸里。 等到春天,或煮糖水,或做糍粑,再把梅子糖拿出来,在砧板上磨切成薄薄的深褐色的诱惑。趁大人不注意时,小孩子们总会偷着用手指沾一下,抹到舌尖,就感受到糖一点点融化,甜味慢慢沁润到喉咙、心肺,一股清甜的满足感溢满身心。 多年之后,那一丝丝的甜,已经销匿于无形,踪迹缥缈。可是那份温暖和幸福感,却穿越时间留了下来。 “恭迎神女!”熟悉的声音响起,苏靖鳞这才发现早有人前来迎接自己了。 “薛长老,”苏靖鳞轻飘飘地落到梅子树前,行了一礼,“有劳了。” “长老有旧疾在身,何须亲自相迎。”苏靖鳞客气道。 “吉人之辞寡,燥人之辞多,老朽岁数大了,但该做的事情还是怠慢不得。”长老语重心长道。 苏靖鳞知道,说话慢的人,向来是最懂得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 说话急躁之人,一开口就滔滔不绝,没时间思考,很容易口不择言。 所以,语迟是一种智慧,语迟之人少惹祸端。 薛长老曾罹患腿疾,族中医师想尽了一切办法医治,也用上了各种珍惜的药草。但这样的治疗明显没能克服顽固的病灶,病情反而一步一步地恶化。 他的手脚愈发僵硬,险些失去了行动能力,就连对周围世界的感知能力也在逐步衰退。 后来,是苏靖鳞和云麒寻得了七彩雪莲,炼制成丹药,这才缓解了病痛。 薛长老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于是对苏靖鳞青眼有加,处处照拂。连带着苏靖鳞亲近之人,也十分关照。每次云麒来麒麟神山,都会去老人家那里蹭吃蹭喝! 岁月悠悠,晃眼已是经年…… 念到深处,心底便会开出花来。过往是一场花开,离别的念便是一场花落,无奈又凄凉。 六月的风即将吹过,伸手将曾经捡拾,字字无你,却又字字是你。 红尘陌上,始终以一颗感恩的心,感谢生命里所有的馈赠,感谢相遇,亦感谢离别。相遇时,彼此用最真的情,相守相伴,离别时,亦用最真的祝福,愿安暖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