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任她审视,而没有任何催促。
凭着对危险本能的嗅觉和身为作者对人物的绝对把控感,她终于意识到,秦铮对她是志在必得,这种执着让他不惜牺牲多年的“清白”……
可她想破了头,也没想出来自己对他的利用价值怎么会有这么大……
“秦铮……”
秦铮看着她。
她忽然用被子将头蒙住,瓮声瓮气道:“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
而后,便是长久的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梓萱闭上眼睛,心跳声在黑暗中被无声放大,她忽然天马行空地想,秦铮不会恼羞成怒闷死她吧……
正这么想着,她头顶上空忽然一凉,被子被猛地掀开,秦铮的声音骤然在头顶响起。
“别闷着了。”他凉凉道。
梓萱一呆,而他在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烛火在屏风后湮灭,没有半点停留。
她眨了眨眼睛,他刚才的声音里确实有那么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但是。
她翻过身闭上眼睛,她没有怀疑他的诚意,也没有怀疑他话里的真假。
她知道,他对她说的都是真话。
但就如在祭台上他明知道她可能会死,却仍没有伸手抓住她一样。
即便有朝一日,他真的对她情根深种,他也绝对有壮士断腕的觉悟,再一次毫不犹豫地舍弃她。
***
时间终于来到五月初五。
这天,梓萱一大早便被兰辛从床上薅了起来。
在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捯饬后,终于坐上了前往宫城的马车。
梓萱在马车上昏昏欲睡,按照流程,他们需要先到宫中面见女皇,再与一众核心宗室一起,驾临临江河,观看龙舟会。
坐在她对面的,便是几日以来都不尴不尬的秦铮。
——这也是在那晚之后,他们第一次独处。
梓萱垂着眼睛,尽量不去看他。她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今天还要依靠轮椅,但下个星期应该就可以独立行走了。
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气氛有些默默。
她垂着眼盯着地毯上的花纹看,秦铮被她下了面子,不搭理她实属正常。她应该尊重他,给他充分的空间缓过这一阵。
于是这一路,他们竟然真的谁都没有开口。
而坐在马车外的恒安和兰辛,为了能听清马车内的动静,同样默默了一路。
直到马车在宫门口停下,车门打开,梓萱在兰辛的扶持下默默从马车上下来,秦铮站在她身后,等她在轮椅上坐定,才款款而下。
早就等在宫门口的内监见状连忙迎上来,女皇让他们直接免了朝见,改去御花园候着。
梓萱点点头,便跟着内侍一起向御花园走去。
秦铮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总是隔着那么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每时每刻都能让她感觉到他目光的存在。
以至于让她一路如坐针毡。
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是故意的。
到了御花园,内侍欠身退下。
园中人群零散的分作几堆,每一堆都有一个固定的核心人物,而且显然,他们并不怎么欢迎外来者。
黄莹莹和黄茵都还未到,她也无心去介入某个团体,便只继续安静地待在角落。
而秦铮就站在她身后。
不言也不语。
渐渐地,不时有目光似有若无地滑过他们这个角落。
梓萱扶额,她哥和她姐为什么还没来。
忽然,一个人影猛地撞到她了面前!
梓萱一怔,不等她反应过来,兰辛已经将人拦在她的安全距离以外。
对方是个身着月白礼服的女子。
不等她看清她的脸,对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草民无状,请、请殿下恕罪……”
草民……
梓萱连忙回神,“我没事,你起来吧。”
对面的头却伏得更低,“草民……万死。”
却没有任何起来的意思。
局面一时有些僵持。
“咳咳——”一直安静地站在她身后的秦铮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仿佛直到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收到刚才的惊吓一般。
梓萱侧头,刚要问他怎么了,却正迎上他俯身过来。
她脖子一僵,他的头发垂落在她颈间。
他的声音几乎贴着她耳边响起,梓萱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同时,她的瞳孔瞬间放大,目光不由落向女子的膝盖。
“咳咳——”秦铮掩面起身,还体贴地替她拉了下衣服,就如同任何一个体弱病残还不忘关心妻子的丈夫般。
梓萱根本没注意。
她想了想,解下身上的披风,一边让兰辛替那姑娘披上,一边让人去找朱音。
此时,越来越多的目光也从周围聚了过来。
兰辛将披风为那女子披上,遮住了她裸露的膝盖,她才终于缓缓站了起来,只是始终低着眼,仿佛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梓萱有心宽慰她两句,刚要开口,忽然被远处传来的一阵笑声打断!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