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步骤,绝大多数人只能看到一片残影。 比白猫机甲大一圈的白狼机甲,在绝对速度面前显得尤为笨重,再多的阴谋诡计、狡诈策略都来不及实施。 阮君蘅坐在观众席上,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看到了他今天刚解决完地下角斗场的事情回到家时,唐萌绕有兴致地蹲在打架的猫狗前,睁着亮晶晶的猫眼观战。 只不过现在,唐萌从观众变成了那只灵敏的白猫,而和唐萌作战的白狼就像那只被绳索套住的狗。 周围的观众们发疯似得叫喊着白狼或者白猫,唐萌并没有给自己取什么代号,白猫这个称呼是观众们自发取的。 有人喊道:“白狼!快抓住这个白猫!只要他被白狼碰到一下就会死!” 也有人是新出场的白猫的支持者:“白狼连白猫的尾巴都碰不到!” 阮君蘅全神贯注盯着一大一小两道白色残影,他的双手无意识紧握在一起。 三十秒了。 唐萌今天受了伤,他现在还好吗? …… 唐萌坐在感应头盔内部,他的双手也飞快地在驾驶台上操作,白猫机甲疾速变换位置时,坐在驾驶舱中的唐萌就像坐在过山车中,偏偏双手还要精准地操控按键。 他的精神海域高度集中,无数的“线”宛如海浪在翻涌。 不够快。 还是不够快。 唐萌感觉自己还是无法彻底调动出那股情绪,哪怕现在他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对手是白狼,距离成功还是差一点,哪怕现在他表现得游刃有余,但只要超过一分钟的限度,唐萌就感觉到自己的脑域要支撑不住了。 该怎么办? 唐萌的每根神经都在不住的紧绷,他试图调动起脑海中的一切来营造出那种情绪,忽然间—— 唐萌回想起了那本书。 在精神高度集中下,那些原本淡忘了的书中文字一个个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书中的叶芷柔在家中的厨房安静地做饭,每天只敢在唐修竹吃饭的时候微微说那么一两句为唐萌求情的话。 书中的唐萌在周围的声音裹挟下,宛如牵线玩偶般一次又一次接近任朝北,他脸上的表情定格在讨好的神态。 书中的阮君蘅被伤到遍体鳞伤,双眸淡漠,没有任何情感,不会笑也不会恨。 书中的阮母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 那些简单的文字演绎着他所在意的人另外一个悲惨的人生。 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头涌上四肢百骸,唐萌睁开了双眼,感应头盔上的每一根机械触手都在疯狂舞动—— 白猫机甲的速度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惊呼声整整提升了一倍,连正在战斗中的白狼都愣在原地,怎么也跟不上白猫的速度。 舞台的尽头是一圈拱形的柱子。 白猫机甲突然伸出爪子,干脆利落地卸下了白狼的尾部,并且将这条机械尾巴当作项圈,牢牢将白狼的脖颈绑在了一根柱子上。 都说狼与狗最大的区别在于尾巴,当机甲被卸下了尾巴之后,他看起来和一条恶犬没有多少区别。 白狼有反击的能力,可他却没有再动弹,只是坐在驾驶舱内,双眸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白猫机甲,他看不到机甲内部的主人,不知道对方的性别和年龄,这只灵敏似幻梦的白猫就这么裹挟着迷雾,闯入了他的主场。 “你是谁?”他问。 这场战斗在一分钟内落下了帷幕。 观众席上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几乎沸腾的反应快要掀翻整座地下角斗场。 唐萌没有发表自己的获胜感言,他驾驶机甲飞快地离开舞台,到了一处角落,他打开舱门,在激动的观众们围堵上来前,跳进了阮君蘅的怀抱里。 阮君蘅抱着唐萌飞奔。 猫耳上的玫瑰和珍珠链条在不住摇晃,面具后湿润的猫眼仿佛蒙着一层如泪般的水光,明亮极了,唐萌搂住了阮君蘅的脖颈,止不住些微的喘息小声道:“我赢了!” “我看到了。”阮君蘅说:“我的角斗士冠军。” …… 这是哪里? 躺在地下角斗场后台的齐浩惊魂不定地想。 他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他真的能够……离开吗? 齐浩环顾四周,根本就没有看到离开的房门,光脑也被那个神秘人缴走,又痛又累又饿的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答的绝望。 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不管他在这里怎么闹都没有任何人回应的,他甚至怀疑有人想要让他在这里活活饿死。 就在这个时候,墙壁出现了一道裂缝,还未等齐浩求救,一只被黑手套包裹着的修长手掌推开了这扇门。 齐浩见到这只熟悉的手,吓得浑身一颤,手脚并用往后退了两步。 一位戴着黑色面具的神秘人走了进来。 面具蒙得尤为严实,连眼睛都没露出来。 “我、我……”齐浩的声音因为之前的拼命呼救变得沙哑无比,听起来就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粗粝刺耳:“能不能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要杀我……” 漆黑的鞋面停在了他的眼前。 神秘人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齐浩感觉到自己身上每一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