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落脚点,可能的话,还是要对她进行暗中保护。 想到自己离开夏季牧场的时候与翟拓的对话,他决定赶去草州城,翟嬋的姥姥在草州城,她应该会去那里落脚。 他赶到草州城后,会同翟拓收买了郡县衙役四处打探消息。但是,翟嬋就像泥牛入海,一点踪迹都没有找到。 他们去了翟嬋舅舅家所在的茶庄。但是,翟嬋他们并没有来过她舅舅家。他紧接着贿赂了草州县衙役,一家一家的客栈去查访,并在衙门贴出了画着翟嬋像的海捕文书。 终于,有一家黑店客栈的老板娘露面了,说见过翟嬋,说他们去了郁郅城。 这让石颇疑窦丛生,翟嬋又回郁郅城了?问了细节,了解到是镖局的人护着翟嬋他们走的。他心里的疑窦更重了,翟嬋是不可能大张旗鼓地雇镖局人保护的,这样的出行不利于她隐匿踪迹。她这么做一定是碰上了什么危险而采取的防范措施。 他怀疑老板娘居心叵测,猜忌她开的是一个黑店,就下令把她抓了。一审,果然是个黑铺,仗着客栈打舍劫财。 他欣慰了许多,老板娘的话至少证明,翟嬋逃过了夏季牧场的劫杀。 接着,县衙就接到了张霞男人的报案,确定了翟嬋所在的具体村庄地标。 他立刻带人马赶去了村庄,正碰上翟嬋的马车出门。他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和翟嬋的呵斥声,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心花怒放。 他毫不犹豫地出手杀了告密人,烧了小院子,为翟嬋掩盖了踪迹。 随后,他远远地尾随翟嬋她们,直到他们离开出草州城去了往陵城方向的道,这才放心回了大梁,向姬遫太子报告了翟嬋在郁郅两次遇袭的情况和翟嬋已经离开草州的经过。 姬遫听了,脸色变得铁青,一下子跌坐在地板上,口中喃喃地道:“哦,孤的孩子,可别出事哦……” “殿下,从现场留下的这些箭的箭头形状看,这次袭击者用的箭是由魏国造的。臣判断,这些袭击者应该来自魏国。”石颇继续补充道:“显然,有人非常不甘翟嬋逃出了王宫,他们查出了翟嬋的落脚点,追杀了过去……” “呯”的一下,姬遫狠狠地拍了一下矮桌,愤怒地道:“就是那些个与王后狼狈为奸的人干的,孤不会放过他们!” “就是,他们怎能如此放肆?全然没有将殿下放在眼里!”石颇也愤然。 姬遫很欣慰,朝石颇作揖,感激地道:“幸亏卿及时找到了翟嬋,及时出手为他们解了困境。唉,否则孤一定会抱憾终生的。” 石颇慌忙地作揖回礼,忙不迭失地道:“殿下过了,臣尽本分而已,受之有愧。” 总算,姬遫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示意石颇在蒲团上跪坐了下来。 “谢殿下。”这架势是有事商量啊,石颇鞠躬作揖后跪坐了。 姬遫气愤过后又冷静下来,察觉事情与石颇所分析的有出入。不过,石颇并不知晓黑鸩这个间谍,这样判断是合理的。 他瞅着石颇道:“自从孤担任相国处理朝政,实施了父王韬光养晦、随机应变的策略。 但是,不是朝臣都赞同这个的策略。 有些人就希望孤与秦国交好,做秦国的马前卒对抗东方诸国。而秦国扶植孤登上太子位,也应该抱有这个希望。只是孤的表现让秦国失望了,除掉孤的愿望是很强烈的。 孤一直以为,秦王会恪守周朝的礼仪,绝不会对各诸侯王室的人采取暗杀的手段。可是,对孤和翟嬋的暗杀表明,不能排除是秦国暗中下手。 当然,有些朝臣希望孤采取积极的合纵抗秦的策略,而不是从秦、齐国、楚等争斗中随风倒,从中渔利。这些人尤以宫廷士大夫态度最为激烈。 他们认为孤宠幸翟嬋是落入了秦国的陷阱,已经成了义渠的女婿。所以,王后质疑翟嬋怀的不是孤的骨血,引起了他们的共鸣,让孤束手无策啊……” “唉,魏国的朝官竟然把殿下的私生活硬与朝争扯在一起,这真让臣无语了。”石颇很无奈。继而非常担心地道:“殿下,他们为了朝争,竟然针对翟嬋出手,采取如此的凶残的杀戮手段,就没有忌惮殿下会怒么?如果是这样,以后,会不会也采取这样的手段对付臣等啊?” 姬遫楞了一会,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担心他们或许会冲孤身边的亲信下手……你放心,孤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一俟孤上位,就会彻底清理朝堂,把那些反对孤策略的人清除出去。” “可是,殿下,人心隔肚皮,有几个人会公然与殿下叫板啊?这样的清理效果有限。”石颇惶惶地道:“而且会弄得血腥,难免激化矛盾。” “那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但是,孤对你是绝对信任的。”姬遫安慰石颇道。然后皱眉说了自己的担心:“孤告诉你这些,是想告诉你,针对翟嬋的杀戮不是朝争这么简单。自王后来东宫问罪翟嬋,孤就怀疑王宫里有间谍在活动。 现在已经证实,这个间谍代号叫‘黑鸩’,是秦国潜伏在魏国王宫里的间谍。所以,孤怀疑古玩铺刺杀孤,翟嬋在郁郅遇到头一次杀戮,是黑鸩设计、秦王批准的。可是由于没有证据,魏国不能向各诸侯王室公开谴责秦国,甚至不敢告诉父王。想想真窝囊…… 幸运的是,孤和翟嬋都逃过了劫杀。” 石颇明白了,很愤怒:“原来是秦国人下黑手!殿下怎么不把那黑鸩抓起来砍了?” “遗憾的是孤还没有查到他是谁?”姬遫遗憾地摇头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