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夏至了,天会越来越热,但是咱们村口那口井出问题了。” 张建新抽着烟杆子,一脸愁眉不展道。 “井怎么了?” “前段时间就有人发现井里的水不够用,水桶落下去时比以前要更往下才能打满水,今天张二麻子去打水,绳子都落到底了才打了半桶水。” 闻言,张小顺神色凝重起来。 村里人世世代代吃着那口井里的水,如果井出问题了,那不单是菜园子遭殃,过段时间地里要浇水都是麻烦事。 虽然村里有条河,但那是死水,也就平日下雨,河里才会积蓄水源,一旦用干净那河也空了。 如果要浇灌菜园子和农作物,只能去很远的活水河里运水,可一来二去也要小半天,一天加班加点撑死了也就四趟。 但他们村里没有灌水车,也就村长和几家富裕的家庭里有牛车,而牛车装满也就六桶水,来回四趟也不过二十四桶水。 浇菜园子和日常生活是够,但地里呢? 地里要的水可不是一两个二十四桶水! “爹,你咋想的?” 张小顺问道。 “还能咋办,咱们家不单要浇菜园地和地,那些小猪崽也得顾上。” 张建新叹了一声,继续道:“我已经让你妈去借牛车了,叫你回来是把家里能储存水的缸都收拾出来,等会我们爷俩去运水,先存点水,别到时候缺水了借不到牛车。” “好。” 张小顺随着张建新去倒腾以前不用的大缸,心中却是暗暗想着。 “《神农本经也有》种植篇,里面有没有用少量水,能解决庄稼地缺水的法子呢?” 可还没等爷俩收拾完家里大缸,陈兰气冲冲的回来了。 “都是一群白眼狼,平日里谁家有事,咱们家不是帮衬着?现在可好,借他们家点东西都和要他们命一样。” “咋地啦孩他妈?” 张建新问道。 陈兰怒道:“我去村长家借牛车,村长家牛车早就被借出去了,我又去赵全家借,可他说啥,你知道他说啥嘛?” “说啥?” “他说咱家小顺赚了大钱,他们赚不到大钱那就赚小钱,借他个牛车管我要五十块钱!” 伸出五根手指,陈兰依旧气道:“还是论趟的,一趟五十,一天要是拉三趟,那就得给他一百五,这不是讹人吗?” 听罢,张建新也有些生气,“他怎么能这样?上次他儿媳妇生娃,他们一家子不在家,要不是咱家,他儿媳妇的娃还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谁说不是哩,所以我说他就是个白眼狼。” “赵全不借,还有李铁蛋家呢?他家也有牛车。” 说到李铁蛋,陈兰更来气,叉腰道:“李铁蛋更不要脸,他不按趟算,他按天算,一天管我要五百,他咋不去抢?” “真是不要脸。”张建新也怒,“上次我去镇上,他让我捎药,回头少给我三块我都没给他算,现在倒好,算的那么清楚。” “真是气死人了,看我以后还帮不帮他们,一群没良心的。” 张小顺皱着眉,在旁边听了个全程,他也有些生气。 上回收洋姜的事,就有李铁蛋和赵全,要不是他提醒,这些人秋收时指定哭的肠子都青了。 现在村里井上不来水,只是借个牛车,他们两家却百般推脱! 发泄完后,陈兰忧心忡忡道:“孩他爹,咱可咋办啊,没牛车就光靠咱们三口去挑水,那得挑到啥时候?” 从村里到河边二十多里路,要是人工挑水灌溉菜园子、庄稼地,还要保证小猪崽和日常饮用,估计他们三口不停歇的挑水,都不够用。 “爹,妈,咱们现在有钱了,要不直接买个牛车,还要买个大的,羡慕死那些人。” 张小顺建议道。 闻言,张建新和陈兰眼前一亮,紧接着眸中光亮黯淡。 “咱们还欠了王虎的钱,你之前给了三万,但这里面还得还王虎两万本金,剩下的那些之前你收那什么三七都撒的差不多了。” 张建新耷拉下脑袋,他养小猪崽就是想赚钱,过上婆姨娃儿热炕头的日子。 然而却因为他的决定,让这个家陷入更大的麻烦中! “爹,放心吧,你忘了先前我卖三七赚的钱吗?” 张小顺拍着胸脯道:“爹,妈,我现在长大了会赚钱了,以后家里花钱的事我来,你们也是该享福的时候了。” 想到之前卖三七赚的钱,陈兰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张建新虽然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自家儿子赚大钱了,他这个当老父亲的不是更应该高兴吗? 一家三口当即去镇上买牛车,现在井水上不来水,买牛车的事宜早不宜迟。 陈兰是第一次来镇上,周遭花里胡哨的装饰看的她眼花缭乱,也让她想起重要的一件事。 “小顺,你现在还小,那十万块买了牛车,你就给妈保管着,将来你娶媳妇的时候再全给你。” 陈兰不放心的说道,她就怕张小顺年轻气盛,刚赚了大钱人就飘了,然后直接将钱挥霍。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