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身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婚事? 眼看女儿满脸疑惑,蒋慧心不好多说:“今日客人不多,我特意多买了一条鱼,晚上一起吃饭,到时再说。” 过去那么多年,小丫从来就没有坐在桌子上正经吃过一顿饭。蒋慧心的邀请,愈发显得怪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楚云梨也并不害怕就是。她回房后睡了一觉,起来时天已经黄昏,起身就从窗户看见院子里蒋慧心现在摆饭,而唐明山已经在坐。 唐明山养了几天的伤,面色还有些苍白。不过今日他似乎心情不错,还扬声和蒋慧心说笑。 “小丫,吃饭了。” 唐清河兄妹两人不在,楚云梨也不客气,上桌就吃。反正小丫辛苦了那么多年,吃一顿饭而已,本就是应得的。 吃饭时,蒋慧心还帮她夹了一大块鱼腹:“这里的肉嫩,刺也少。” 楚云梨似笑非笑:“有话直说,你对我这么好,好像要把我拉去卖了似的。” “是这样,你是大姑娘了,该相看婚事。”蒋慧心沉吟了下:“你明天起早一点,换上新买的衣衫,首饰也带上。稍后我拿些脂粉过来教你,明天你记得涂……我起早一点过来帮你涂。” “这么慎重,那婚事特别好?”楚云梨瞄了一眼从头到尾不说话的男人:“对了,今天是怎么将张痦子打发走的?” 蒋慧心沉默了下:“他给了我们三天时间筹银子。” 唐明山出声:“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女儿,总归你是姓了唐,也是跟着我长大的,那你就该报恩!这婚事我确实从中拿了些好处,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总不能真的让张痦子伤害清河……说难听点,你要是手下留情,不把人伤得那么重,咱们家不会有这倒霉事,也不会用你夫家给的聘礼。” 楚云梨明白了,冷笑道:“你又把我卖了,准备拿卖我的银子来堵张痦子的嘴?” “这婚事不会捆你一辈子,你只要嫁出去,咱们之间就两清。”唐明山再次强调:“我也不想这样。” “我不嫁!”楚云梨一口回绝:“你欠银不关我事,还是那话,胆敢逼我,我一定会让你们丧事办在喜事前面。” 语罢,起身去后面洗漱。 夫妻二人相对而坐,蒋慧心眼泪汪汪:“他爹,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唐明山揉了揉眉心:“先拿到聘银打发了张痦子,其他的以后再说。” * 翌日,天才蒙蒙亮,就已经有人在外头敲楚云梨的房门。 “小丫,不能再睡了,我来给你上妆。” 楚云梨懒得搭理。 蒋慧心等了半晌,没听见屋中有动静,从窗户翻了进去推床上的女儿。 “我说了不要逼我。”楚云梨一把掐住她的手腕。 手腕上疼痛传来,蒋慧心脸色都变了,哭着道:“小丫,我求求你……我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你恨,我给你跪下还不行么?” 楚云梨掐着她的手,她想跪也跪不下去。 蒋慧心呜呜哭得伤心:“这婚事必须定,否则咱们家就完了。你爹说了,哪怕你今天不在,这婚事同样要定下来。” 简单来说,就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你可真是亲娘。”楚云梨满脸嘲讽,问:“什么样的人家,给多少聘礼?” 蒋慧心擦了擦泪:“听你外祖母说,给十八两聘礼,等你过门生下儿子,会单独给你十两。若你想改嫁,人家也不拦着。说到底,他们要的只是孩子。小丫,你只要委屈两年,拿着银子再找个好人,之后就能自在了……我知道这事不厚道,谁让你命苦呢?” 楚云梨越听越觉得这亲事熟悉,没想到昨天才听说的事落自己头上了。 说话间,外头传来唐清河的声音:“娘,客人到了。” 蒋慧心擦了擦眼泪:“来不及上妆了,你打扮一下。” 语罢,急匆匆出了门。 外面很快就传来了两个女人寒暄的声音。上辈子小丫没有这门婚事,她性情一直都没变,没有对唐明山动手,便也没出现被张痦子拦路的事。她一得知定亲,就是被唐明山以十两银子的聘礼定给了张痦子,后来被张痦子另找的男人给打死。 楚云梨从窗户看到了所谓的客人,那是一个挺年轻的妇人,看着三十岁都不到,肌肤白皙,五官秀美,此刻捧着茶言笑晏晏,顺着蒋慧心手指的方向往这边望来。 躲是躲不掉的,若是一直不出面,兴许还会被唐明山直接定下亲事。楚云梨披衣起身,缓步踏入院子。 妇人秦氏眼神上下打量,微微蹙眉:“这有点太瘦了。” 蒋慧心有些急:“她是很勤快的,从早干到晚,所以胖不起来。别看她瘦,身体特别好,从小到大一次药都没喝过,生病了都能自己痊愈。你是我娘家嫂嫂的亲戚,我相信嫂嫂,所以才愿意把女儿交给你。” 秦氏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并不敢太挑剔,道:“回头我就将聘礼送到你娘家,婚期……就定这个月二十吧。” 楚云梨上前一步:“夫人且慢,我不嫁。” 闻言,秦氏摆了摆手:“你们自家商量,若实在不愿,我也不勉强。” 竟然就这么走了。 楚云梨明白,秦氏不是没有看出她的不甘愿,不过是认为她一个姑娘家绝对敌不过长辈,不管愿不愿意,只要长辈答应了,就得乖乖上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