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会生气,会狠狠教训,她也认为值得。结果,险些被打死,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呢? 荷花脑子昏昏沉沉,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其实最近的天气不错,白天还会有太阳。穿衣都是以轻薄为要,这种天气里觉得寒气往骨子里钻,本身就不正常。 她得看大夫,否则会死。 “范大哥,我想看大夫。” 范继良也想请大夫给自己治伤,这不是没银子么?之前欠着孙大夫的没给,那天又欠了另一位大夫一钱银子。 “忍一忍吧,咱们没有钱。” 荷花:“……” “你可以去求几个孩子,我就不信你娘看见你都这样了,会一点儿银子都不给。” 她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完了这番话,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眼前阵阵发黑,随时都会晕厥。 范继良苦笑:“她老人家看到我转身就走。” 在死亡面前,荷花很害怕,也懒得装了,激愤之下脱口道:“你娘是个瞎子,怎么看见你?” 范继良恼怒地训斥: “不许你说我娘!” “我就说!”荷花一想到自己辛苦半生,什么都没落下,连个孩子都没有,如今就要在这街上默默死去,兴许死了之后都没人收尸,没地儿埋,多半是被人丢到乱葬岗去,更别提死后的供奉了。 而她会这么倒霉,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她当初跟着范继良回了家。 如果她那时候没有与他成亲,没有与他圆房,就不会有孩子,也不会因为落孩子而伤了身子。 “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个瞎眼娘,你家不会那么穷,我爹娘看到我嫁给你之后也不会将我带走,我也不会这么惨。”荷花说起自己的苦命,忍不住悲从中来,不知不觉间眼泪落了满脸。 范继良惊呆了。 “你不是说为了我愿意付出自己的命?” 如果一刀毙命,不会这么苦。就怕钝刀子割肉,又痛又磨人。 荷花趴在地上呜呜的哭,后来晕厥了过去。 范继良看在眼中,叹了口气,找了个路过的小孩子,让他帮自己送信给赌坊。 他要见癞疙宝。 癞疙宝没有来,他手底下的一个打手过来的。 范继良伸手一指:“我欠你们那么多银子,还是还不上了,把她带走吧,多少算多少,好歹能让你们少一点儿损失。” 打手上前瞅了一眼,皱眉道:“这人都要死了,我拿去还得赔上一张凉席。将人治好了再说吧。” 范继良:“……” 到底是自己念了多年的女人,当初那么多债没还,他想的是将这个女人绑在身边,自己不好过,也不会让她过好日子,可到了现在,他还是心软了,想着那些打手将人带走,只要想换银子,就会想法子给荷花治病。 不管之后会被卖到哪里,至少现在不用死。 结果呢,人家根本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范继良自己也晕了过去。等到再一次醒来,周围传来当当当当的声音,入目一片黑,隐约可见豆子那么大的烛火。烛火映照下,有人在拿着锤子在墙上敲啊敲,周围都是难闻的气味,闷得人呼吸不畅,多闻几口,忍不住就想吐。 他也确实吐了。 闹出的动静引来人观望,立刻有人过来,一鞭子抽在他身上:“醒了就别装死,赶紧过来干活。” 范继良:“……” 他开口,发觉自己声音嘶哑得厉害:“这是哪里?” “矿山!”工头还算有耐心:“你欠了赌债是不是?那些人把你送来的,老大花了十两银子呢。” 范继良听到这里,心里气不顺。狠狠喘息了好几口,曾经他是拥有百两银子的人,怎么就落到了十两银子就被人卖掉的地步? “我要赎身!” 他不要留在这里,矿上的活很重。但凡在矿上干活的人,活到岁都是长寿的。关键是他如今身上有伤,伤还没治,就这么去干活,能熬过半个月都是他命大。 工头有些意外:“也行,你家还有什么人?丑话说在前头,之前也有人进来后找人赎身,但得一十两银子!” 范继良强调:“我孩子的娘跟衙门做生意,拥有上万两银子。” 他不是吹牛,之前就打听过张六娘如今所拥有的钱财。确实值上万,等到窑厂烧出瓷器,怕是得更多。 听了这话,工头眼睛一亮:“你会写字吗?还是有什么信物?” 范继良认得一些字。但这里没有笔墨纸砚,他扯下身上的衣衫,咬破了指头,写了一封血书。慎重交给工头,并且提出让他们交到张六娘的宅子里。 在他看来,就算张六娘狠心不救自己,几个孩子也不愿意帮忙,母亲一定不会看自己在这里受苦。 只有哪怕这其中有一个人怜惜他,就会出手相助,一十两银子而已,他们肯定拿得出来。 他如今站不起来,只会爬,每一次爬行都会耗尽全身力气,痛得周身颤抖。饶是如此,工头也没有放过他,趴着也要敲矿。 消息传回城里,范母在家中第一时间得知了此事,她手都颤抖了,几乎站立不住。 周娘子都以为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急忙上前将人扶住。 好半晌,范母哆嗦着道:“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