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周青青受伤的地方在左眼边上,带面纱也遮不住,加上她那伤口还没结痂,大夫的意思是不能碰任何东西,想到这地方没人认识自己,她又实在想吃酒楼的东西,就咬牙进来了。
看见母子俩桌上摆盘精致的四菜一汤,想也知道价值不菲。周青青心里挺难受的……如果不是李大富,她可能已经成为张家妇,多半那桌子上吃饭的人中就有她,兴许还能带着娘和哥哥一起。
至于李家,那父子据说是住在了外城,哪怕是为了打听高明大夫而来,也不敢进内城……人都是贪图安逸的,大夫也一样,高明大夫多半都住在内城呀。他们不来求医,只在外头转悠,最后多半是白跑一趟。
事关身家性命都不愿意来内城,更别提来这里吃饭了。一家子穷鬼!
周青青是越想越嫌弃,心里特别烦躁,余光瞥见哥哥翻着酒楼制给客人看的菜谱,他选的都是那些小盘,像那种占据了大半页的大菜,一个都没有点。她心知府城大,居不易,哥哥面上看着光鲜,其实没有多少积蓄,不能胡乱挥霍,不能乱点菜吃,可道理是道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周母眼看儿子已经选了两个菜,出声道:“我不太饿,已经够吃了。”
周康想了想,咬牙点了一盘隔壁没有的羊排……整个红河镇都知道他在城里过好日子,没到理吃得比镇上的人差,吩咐完,他急忙合上册子递给伙计:“就这些!”
伙计含笑而退,很快送上来了一盘瓜子:“客人先磕瓜子喝茶,菜一会儿就得。”
他还没转身,就见管事端着托盘过来,将一盘羊排放在了隔壁桌上。
周家三人也忍不住望了过去。
楚云梨扬眉,还没说话,掌柜摆好菜后又帮忙续茶,态度殷勤道:“夫人尝尝,如果发现哪里不合适,千万说一说。”
别人不知,掌柜却明白,东家这间酒楼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但是老东家除了把手艺教给东家之外,还教给了一个徒弟。那徒弟拜师学艺之前明明说好了要回家乡去开酒楼的,回去是回去了,可小半年之前不知怎的又搬了回来,还在对面开了一家酒楼,菜谱基本一样,处处跟自家对着干。本来呢,生意各做各,这酒楼已经传了好多年,积攒了不少老客,对面能抢走一些生意,却不至于能挤兑到自家做不下去。但是,这人心卑鄙,对面将各种招牌菜价钱降得极低,抢走了大半老客,这地方租金那么贵……反正在遇上面前这个女子的前两天,东家已经在考虑将酒楼租出去后干别的营生,或是直接吃租金度日了。
就因为这女子拿出了十来张菜谱,又去厨房指点过后,对面完全不是自家的对手,就在前两天已经关门灰溜溜离开了。
东家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念叨说张春娘是酒楼的贵人,还说她的嘴特别利,无论什么菜,被她修改过都会更美味。
今儿这盘羊排,就是东家特意让少东家亲自烤出来的。
周康看掌柜对隔壁桌那么客气,有些恍惚,以前他来过这里,掌柜没有这么谦卑,且几乎不怎么来大堂与客人说话。
周家母女看见掌柜态度,瞬间就不慌了。原来这大酒楼里的掌柜对客人一样恭敬,他们一路走来,口有点渴,茶壶不大,每人两杯就空了,周母吩咐:“再帮我们送点茶来。”
掌柜扭头,神情还是一样带笑,态度也没多大变化,侧头吩咐:“小空,送茶!”
说完,拿着托盘离开。
周母:“……”怎么不一样?
周康来城里多年知道,这种大酒楼里的掌柜就算对客人态度和善也有限,总之做到掌柜的位置后他们不会对每一个客人都殷勤备至,基本上都不动手,有事就吩咐底下的伙计。他看出了不对,低声问:“她们在城里有什么关系?”
周母一脸茫然:“有富贵夫人找过她算不算?”
周康来了兴致:“多富?”
周母也是听别人说的,不大清楚内情,再说母子俩就坐在隔壁。当面说人的闲话不太好,她摇了摇头。
下一瞬,掌柜又从厨房端来了好几碟小菜,甚至还有一盘核桃仁……菜谱上可没有这个。
周康愈发笃定母子俩不是单纯的镇上之人,回头看到妹妹失魂落魄,还觉得奇怪。
楚云梨尝完了菜,起身去了一趟厨房。
周青青不太敢在张春娘面前放肆,对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张成才时,许多不敢说的话都敢直言:“成才哥,你是因为李大富才不娶我?”
张成才正在专心干饭,他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虽然肚子已经饱了,可这些菜太贵,他舍不得浪费。冷不丁听到周青青的话,他抓着一块羊排满脸茫然。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他断掉的腿都已经养好了,周青青已经嫁入周家,怎么又开始问这些?
“不是!”他对周家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对着像亲爹一样孝敬的师父或许会客气点,对着周母他也会含蓄一些,可对着周青青,他是真的唯恐避之不及。一想到要和这样的女子过下半辈子,心里就觉前路无光。很怕她黏上自己,咽下了口中的肉,他忙道:“我一直拿你当妹妹,再说,你性子霸道,我娘她一个人养我长大已经很辛苦,我不想让她下半辈子还要看儿媳的脸色。”
周青青:“……”
“我又不会欺负你娘。”
“不是欺负,”张成才一脸认真,“你爹娘哄着你长大,这么多的师兄弟也供着你,你习惯了被人讨好,久而久之,不讨好你就是错。我娘前半辈子已经受了不少委屈,我舍不得她在家里还要看人脸色。再说,我……”自己也不想娶这么霸道的媳妇。
他脑子抽了才会娶一个姑奶奶回来供着。以前以为需要做一辈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