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接着!” 巫祈一把抓住扔下来的绳索,在手上缠了缠,双脚一蹬,借力抽出刀,然后再连蹬几下,上了横截木。 这半截横截木,抵在陈家船上,张起灵和巫祈站着刚刚好。 而没了白色古船顶着,半艘倾斜的陈家船,重新落到了水里。 船身因为风浪摇摇晃晃,这次要不是身手提高了,巫祈还真不一定会出手。 迎着风浪白色古船上下晃动,陈子观脸色一变,大喊着。 “快些上来,这是白纸糊的船,是烧给海上亡魂的鬼船!” 话音刚落,巫祈就脸色一变,脚下的横截木不受力了,拉着张起灵,就着绳子,就往上去。 在上去之前,巫祈回头看了一眼白色古船,那古船上被砍断的横截木,流出一股股的污水,船身并非众人以为的白色上漆的木材所制,而是用白纸板裱糊成的。 上面,齐小黑正好奇的探着头打量。 “这纸糊的整条船,什么来历,怎么没有被海水吞没?” 阿伢知道一些,边搭把手把人拉上来边说。 “沿海地区,有一种放大暑船,送五圣归海的习俗,于大暑日送船出海,任其自行漂流。” “还有一种类似送王船,却又不同的风俗,那是一种类似逐疫的奇特风俗,每有疠疾之类的传染性瘟疫发作,就会举行类似的活动。” “不过他们使用的都是些废弃的旧船,逐疫有送瘟神出海的含义,一般都是在旧船上糊满白纸,并且船上要扎很多的纸人纸钱。” “另外还有一些刀枪剑戟的兵器,以及渔船商船的用具,真船所具备的桅杆风帆,都一应俱全,但只有白米最多放一升。” “都是沿海行船捕鱼之人所捐赠的物品,捐赠越多,瘟神就会越远。这种船上,装着的都是染病人的尸体,有时候满满一船都是尸体,这些船,都会被牵引到远海焚烧。” “你是说,这艘船,可能是在远海上走失的逐疫船?” 齐小黑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消失的白色纸船,惊奇了一番后又问。 “这逐疫船都能在这,你们说之前那艘王船会不会也在?毕竟那王船到底有没有被焚烧掉也不知道啊。” 这话一出,就听到另外一侧传来一声撞击声,众人循声望去,顿时脸一黑,齐小黑真有乌鸦嘴的潜质。 齐小黑看着突然从雾中出现,然后撞上来的王船,讪讪一笑,这回是彻底把嘴闭上了。 几人走到另外一侧打量着,突如其来的王船。 王船确实没有被焚烧完,但一小半的船身以及被烧的漆黑了,随着风浪越来越大,王船还在不停的撞击陈家船。 还好王船的体型要小于陈家船,不然都经不起撞了。 鹧鸪哨皱眉看着,海水中的东西,纳闷道。 “那是什么?” 顺着视线看去,巫祈辨认了一下,好像是一些陵鱼的尸体,和船只上的锁链融在一起了,不细看还以为是海蛇。 “陵鱼尸体吧?” “不是,我是说下面!” 鹧鸪哨自然认识陵鱼,可让他吃惊的是遍布那周围的东西。 阿伢是被海水中的一滩红吸引的,定睛看去,倒吸一口凉气。 “是鲨鱼!” 锁链附近的水面上,全是鲨鱼的背鳍,它们被王船锁链上的血腥吸引,从四面八方赶来,数量巨多,都围着王船打转。 因为兴奋过头的原因,在海里游的极快,让人看了眼花缭乱,这要是掉进水里,怕不是下一秒就尸骨无存了。 四周除了风浪的声音,就是王船两侧传来的群鲨游动的杂乱声响。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定是也还有看不见的鲨鱼围着那王船。 可能巴胜那群人在离开王船时,在那上面也杀了一些陵鱼,争抢不过锁链上食物的一群鲨鱼,开始在看不见的一边,把王船船身撞的咚咚响了。 几人还在观望,巫祈和张起灵突然回头,两人异口同声。 “它又来了!” 众人连忙转头,本来已经消失的白色纸船,阴魂不散般,再次出现。 “打标的血船!通知下面拿炸药和钵罗藻!” 巫祈侧脸往去,是从下面上来的巴胜,面具遮挡住了他的脸色,只能听见他凝重的吩咐着手下。 死里逃生的陈青云,手脚发软的站了起来,走到巴胜旁边问。 “什么打标的血船。” “你还是先安排人去拿炸药和钵罗藻吧。” 听见这话的陈青云,无力的挥了挥手,让旁边几个把他扶起来的陈家人照办。 见陈青云这般,还算听话,巴胜才有心思解释几句。 “这是南洋沿海类似放逐疫船的习俗,称作打标,但这打标船和逐疫船可不同,这打标船里面装着的不是死人,而是一种巨大的海兽。” “是南洋海中产的一种体型接近鼋的巨物,被渔民称做大拥沙,这种东西,形体似鼋非鼋,有裙无足,有首无尾,背色青黑,腹部有大白纹。” “大拥沙平时多居于浅海,埋身沙中,常常暗中兴风作浪,覆没往来渔船,所以渔民对其恨之入骨,如果发现它搁浅在岸上,就会喊人来进行活捉。” “而渔民们捕捉了它,又刚好遇见祭祀海龙之时,便会修复破旧古渔船,把它放了血装在底舱,再把古船用纸甲渔网包裹,以船牵引至深海,任其随波逐流。” 巴胜语气淡淡,讲述的声音不大不小,几人都听见了。 阿伢听着若有所思,开口道。 “这般看来,还真有可能是打标的血船。南海的波涛汹涌,向来是风高浪急,打标的船不结实,如果到了深海洋流上,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风浪大沉。” “那大拥沙,可能就会随之葬身海底,而水底的鱼龙蛟鲵之属,恐怕会钻入那破船底部,将它分食殆尽的仅剩一具空壳。” “但如果这大拥沙,力大无穷,而且皮糙肉厚,不知疼痛,可能被渔民用矛叉放血后还是没死,那它就会破舱遁海而去了。” “我们遇见的这艘,可能是已经被牵引船放至深海了,但由于这些天的天气好的出奇,海上波澜不惊,才一直没有沉船。” 陈子观听到这种说法,沉吟道。 “所以就飘到了珊瑚螺旋附近?那现在看来,舱底的大拥沙可能没死透,它撞破了船底,但因为身体过于庞大,卡在里面了,所以想在海面上找个什么东西撞掉身上的船?” “不无这种可能。” 阿伢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是听了一耳朵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