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青涩与笨拙在于没有章法, 只有真心。 夏夜的风透过半支着的窗子吹入,散不开屋内浓稠的热意。 戚禾向来是个固执又有耐心的人,凡事一定要做到达到目标为止, 幼年家里未遭逢变故时,他便能不喊累地扎马步挥刀, 出事之后更是天不亮就起床练武,日日如此。 因此对他而言, 厮磨着让师父张开唇并不是件难事, 他总归是有耐性的。 美人唇瓣殷红柔软, 仿若含着蜜。 果酿的馥郁清香中, 戚禾嗅闻到了师父身上传来的熟悉的甜香。 即使握着床边的手因为竭力克制而手背青筋鼓起, 戚禾的动作仍然不紧不慢, 徐徐图之。 他并不是怕惊醒酒醉中的师父,而是不想给师父留下不好的感觉,何况他不喜欢冒进。 他等了那么久忍了这么久,不是为了宣泄, 而是品尝。 本就苦夏的师父大抵是不耐他的纠缠, 因而有些推拒。 然而这种推拒却不亚于应和,戚禾贪恋地扣着师父的手, 同他交握。 今日因比武而断裂的白绸早就被弃置,他也并未再遮眼。 戚禾吞下湿濡,清俊眉眼间的餍足不加掩饰。 “师父……”他低声念着,又念出了自己早想唤出的姓名, “林织。” 他忍不住弯唇, 声音缱绻。 戚禾握着林织的手, 捏着指尖亲了亲, 而后起身。 他并不是离开, 而是到了角落里,桶里放置着每日下人都会更换的用来净手的井水,戚禾将微微发烫的手浸泡在其中,听着不远处床上的动静。 浸泡了一会儿后,戚禾并未用布巾擦干净手,任由水滴从指尖滴落在地上留下痕迹,走到了床边。 微凉的水珠滴落在胸膛上,让林织下意识手指微动,贪图着凉意,在水意覆盖时眉眼舒展。 虽知师父是习武之人不会轻易生病,戚禾还是下意识避开了林织的肚脐,吻去水珠。 如他所想的,畏热的青年在酒醉的情况下一心贪凉,没多顾忌。 戚禾想着,下次不能让师父在没有他陪着的时候喝醉了,尤其是夏天。 那果酿入口并不热辣艰涩,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强的后劲。 所幸他用内力化解了些酒意,加上气血循环过快,也能守住灵台,否则纵着来他怕最后无法收场。 少年带着薄茧的手握着师父的漂亮的玉箫,粗糙的虎口收窄。 戚禾垂眸,真想看见。 可惜他虽然睁着眼,眼前却一片近乎于灰的黑暗,什么都照不进眼底,连模糊的轮廓也没有。 先前那些他未曾触及到地方被他寻觅了个遍,在脑海中勾画。 他的手替代了眼,帮他遍览世间风月。 青年手腕上的银铃在没有内力驱使时不会发出声音,因而只是徒劳的轻晃,那点细微的声响只能让身边人听见,惊不醒长夜。 按照戚禾的妥帖,他应该将一切擦拭干净,但戚禾并没有这么做。 他不知师父会记得多少,但也不希望他就这样忘记。 在这个幕后之人或许就要浮出水面的时候,师父不会弃他于不顾。 何况戚禾自私地想要将林织也拉入这背德的火焰中,叫他亲爱的师父也尝尝梦到最亲近之人是什么滋味,哪怕他要为此承受疏远乃至于厌弃的态度。 但一无所知是最好的遮掩,面对那样的他,师父又怎么好意思把梦见了他又梦到了什么说出口呢。 “师父,你爱我吧,就如我爱你那般。” 戚禾喃喃低语,满是渴望。 他不厌其烦地将手泡在水中,只是之后便都擦干,好散去一些夏日的苦闷。 戚禾不欲在这里停留太久,但又有些恋恋不舍,所以告诉自己只亲最后一下便离开。 想到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机会,戚禾的气息越发深入,纠缠地越发执着。 林织有些烦不胜烦,意识陷入混沌之中不太清明,醉酒和昏睡中被纠缠有时太过相像,枕边人的纠缠让他深觉被打扰。 混乱的记忆交织,如同被打碎的镜片散乱,无序颠倒。 他在得以喘息时皱着眉喝止:“谢青,别闹了。” 那股紧缠着的近乎要将他吞噬的感觉终于消失,他又舒心地睡了过去。 “谢青?” 少年低喃着这个陌生的姓名,从齿关挤出的声音透着阴冷。 他面上的笑意早已荡然无存,心口里跳动的灼热甜蜜的火种在听见他人姓名时骤然冷却,手指不自觉地僵直。 胸口火辣辣的冷意似乎被人一剑穿心,风从血肉孔隙中穿过,将余温也冻结。 “师父,谢青是谁?” 戚禾的声音很轻,试图再次听到答案。 为什么会念出他的名字,在这种时刻以这种语气这种姿态。 孑然妒火几乎将戚禾的神智逼疯,林织话语里的那种属于他和那个叫做谢青之间的人的亲密,似乎早已是情/爱的范畴。 他根本就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已经出现了多久? 戚禾以为自己是师父在世间最亲密的人,但他发现他出现在师父的生命中似乎并不是那么早,他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