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太多了, 也太胀了。 林织有些疲倦地半闭着眼眸,眼前光影晃动,什么都看不清。 在眨眼之间, 能感觉到身上的黏腻。 这种疲惫并不完全来源于身体,更多来源于精神。 内府里运转的反噬咒术的功法源源不断地吞噬着灵气滋养自身,游走于经络的每一处, 灵气冲刷修补,让人只能感受到经久不息的足以将人麻痹的欢愉,于是精神的惰怠感便被无限拉长。 起伏间, 潮汐一遍又一遍, 不厌其烦地在领域上留下它们造访过的痕迹。 林织可以轻易分辨元止和庭砚, 虽然一分为二的爱人们也并没有这种让他猜猜属于谁的游戏恶趣味。 兴许是因为病弱, 庭砚的体温很低,让人一见他触碰他,都能想到无间山终年不化的雪, 和雪山上方悬挂的温凉的月。 大概也是因为生病,又或者说是某种长者的从容, 庭砚不像是元止那样没有章法的急躁,而是规律性的, 甚至带着些残忍的恒长。 虽然处于同一片大陆, 也同样是以日月年为时间计量单位, 但修真域的时间流逝似乎比凡人域要更快些,以至于让人在恍惚后,才发觉已经过了几日。 修真者早已辟谷, 自然也没有了五谷轮回的烦恼,玉床上残留着痕迹,这些痕迹又在净尘诀中消失无踪。 好在悟道于修士来说是常事, 加上林织的魂灯在灯殿里好好的燃着,让任鹤波不至于忧心小徒弟的去向。 在持续不休的交替之中,林织陷入了彻底的沉睡。 庭砚仔细地检查了他的身体,见他的境界没有跌落反而因为吞噬不少而大有长进后,轻轻松了口气。 只是夺他人修为终究不是什么正道的好办法,在之后可能会被林织造成阻碍,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属实没有办法。 他看着躺在他怀中熟睡的青年,手指梳理着他的长发。 林织醒来时,外边的天灰蒙蒙。 无间山在不下雪的时候,天空也是铅灰色,似乎从不会出现日照金山那般的盛况。 元止正躺在他身边熟睡,环着他的腰,一副将他遮蔽在怀中的姿态。 灵气在体内顺畅的运转,什么后遗症的疲乏荡然无存,林织的唇角微弯,心情颇为舒畅。 01悄咪咪地冒头道:【宿主,你还记得那些事吗?】 要是不记得,01就得提醒一番了。 虽然有着动画片的遮蔽,但是01可以看坐标啊,这个在它的权限范围内。 01看了好几天的动画片,几乎是哼着歌看着个坐标点贴贴。 在这个时候它终于感受到了接力赛的好处,动画片看不完,根本看不完。 林织应声,没打算多和要被关小黑屋看动画片的系统多谈成年人的风花雪月。 事情的变故在他的意料之外,让他的设想提前了,但也不错。 各种意义上的不错,在清醒时可能有些吃力,但在咒术的作用下,似乎也没有觉得负担。 咒术导致身体的变化没有让林织太放在心上,他看重结果,所以并不为自己险些沦为炉鼎而心生不虞,只是这结果好像与最初殊途同归。 如果他没有散功,要走的似乎也是这条吸取他人功力的路子。 可见邪修法门的霸道之处,一旦和他们沾上边,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林织想到了魔气入体的大师姐,心里下意识思量。 “师兄!你醒了!” 一旁传来的声音唤回了林织的心神,他看向一旁的元止,眉眼弯弯。 “师弟,又麻烦你了,”林织拢了拢衣袍,身上的斑斑痕迹也随之遮掩,动作自然中透露些许柔和风情,他微微转头打量四周,又低头略有迟疑道,“只是师叔的这张玉床,为何会在这里?” 元止闻言一愣,踟蹰着要不要将真相告知师兄,但又觉得师兄若是知道了,恐怕心里会受不住。 还是他的修为太低太过无能,否则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即使他和庭砚是一个人,但是师兄并不知情,又怎么能接受这种事。 元止不想欺骗林织,但又不知道如实相告会怎么样,只能避重就轻有些含糊地说:“师兄,你身上的咒术实在无比诡邪,昨日突然发作不说,竟然还会将你的灵气输送给我。” 千错万错,都是合欢宗的错。 要是师兄没有中咒术,好好的人怎么会承受这种苦楚。 林织看着少年略显拙劣的话术,十分配合地被他牵动思绪,立刻检视自身后,略带疑虑地说:“我的修为并没有减少,甚至还增长了许多。” 林织眼里的错愕无比真实,微蹙的眉头似乎因这事而陷入烦恼。 “我师父寻到了可以为之对抗的咒术,足以将你的情况逆转,但根治似乎是不能了。” 元止绞尽脑汁有些磕磕绊绊地说,因为没有完全说实话,面上也覆着沉重的阴霾。 林织轻轻吐出浊气:“那我应当去谢过师叔,劳烦他为我费心思了。” “师弟,我先去拜别师叔,而后便回云雾山了,不知离山几日,师父看不见我,未免要担心了。” 元止点头,护送着林织离开,心里又想庭砚会不会将此事道破,师兄是否会埋怨他知情不报? 不论如何他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