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弟弟自然聪慧,不像某些人随口造业。不过也理解,你们老赵家祖传的。难怪我外祖父当年啊,宁可选择我爹为东床快婿。”
本心焦如何回击的崔琇闻言忍不住眼眸瞪圆了。
这还牵涉上一代的情感纠纷?
正感慨着,他便听自己嫡亲哥哥也开口了,道:“毕竟死后还有人收尸,瞎了眼的只能啊给野狗饱腹。”
崔琇:“…………”
崔琮冲崔琇一个眼神安抚示意,而后眼底闪过一抹狡光,扫扫围观看客的神色。
围观的众人:“…………”
也……也说得对!
但凡来大兴县报考的,谁朝里没个人?
他们自然也知道些旧事。比如张太傅家男丁被斩,全靠崔恩侯这个女婿收敛入葬,保全了一分体面。可赵外祖家昔年也亡于夺嫡之斗,但赵斌这个女婿却是避之如蛇蝎!
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崔琮眼里的笑意明显了几分。
得亏他最近恶补文章,知道如何破题拔高立意,以及转移矛盾。
相比让赵景林借着“聪慧”阴阳怪气内涵亲爹来说,那肯定直接掀赵斌老底爽啊。且也可以无形之中让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崔家的有情有义。
最起码一点,闺女嫁给他们崔家世子爷,起码能给全族收尸的!
世子爷自然也明白自己堂弟为何也接一句,当即回了个赞许的眼神。
他最近也没白读书!
脑子转得也算快,直接提外祖了!
反正他们崔家不怕,左手丹书铁券,右手丹书铁券!
可姓赵的可不敢提及恩师。
琢磨着,崔瑚欣赏着面色青紫交加的赵景林。
万万没想到崔瑚竟然无耻的提及过往,不直接暴脾气动手就打,甚至还点名道姓侮辱赵家,赵景林的盘算落空一时间脑子都有些懵了,直接脱口而出,厉声冷喝道:“崔瑚崔琮,你们岂敢辱我爹!”
在一旁的高凤撞见人眼里的嫉恨,唯恐崔家子弟沾了腥臭气,便自己开了口,道:“这位学童可莫要童言无忌。荣公大少乃是朝廷册封过的国公世子爷。你在朝廷的府衙,对着世子爷大呼小叫,着实不成体统。消息若是传入你爹耳中,恐怕他都得行律法好好教导你一二,今日作为考生前来报名,不尊朝廷法度,来日焉知会不会成为以权压人之辈?”
国公世子爷侧眸看向说得有理有据的高凤,双眸忍不住带着些佩服。
往日他被找茬了,耍个威风,都被人叽叽歪歪嘲讽以权压人。为了崔家声誉,他可憋屈了。
可……可今日这越听越爽啊。
崔琮直接给高凤点赞。
一句童言无忌用得可真好可这秒!
这书啊,足以见证还是得好好学。
两兄弟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难得的一丝积极主动求学之心。
默默观察的崔琇:“…………”
与此同时,坐在爵车内的崔恩侯忍不住了。
他可没错过自己独苗苗先前眼里的委屈。肯定是被这个什么人找茬过,而崔瑚被崔千霆这个脑子进水的教导的规规矩矩,讲究个崔家名声为主。
想着,崔恩侯气急缓步出了爵车,站在车辕上俯瞰在场所有人,“尔等都是读书人,的确该懂最基本的礼义廉耻。本国公这回是奉旨科考!”
朝北抱拳作敬,崔恩侯眯着眼直勾勾的剐着赵景林:“有道是下场都算同窗,便免了尔等跪拜行礼。否则本国公倒是要问问史官问问皇帝问问上书房,我这身武帝御赐的皇家状元红袍,怎么才过了二十年就不算御赐之物了?”
迎着崔恩侯俯瞰过来的冷戾眼神,赵景林陡然背后溢出冷汗。还没等他思绪回笼,就……就见崔恩侯袖子一甩,露出圈金绒绣,透着富贵的四爪蟒。
刹那间赵景林只觉自己双眸都被刺痛了,脚底一软,跌坐在地。
崔恩侯见状,冷哼一声,但也没继续跟个小辈揪着不放。确定车内某个人不愿掺和,跟个木头桩子一样,他便牵着崔琇的手下了车:“走,报名!”
崔琇还有些茫然,当然也是为了呼应自己先前“好奇小童”的形象,于是继续好奇着:“大伯,您刚才说好长一段话啊,我知道状元一词。可……可您还不是状元啊?”
其他报考者也缓慢放下脚步,继续竖耳倾听。
崔恩侯闻言,傲然的昂首挺胸,恨不得年轻人都瞅瞅他的状元袍:“上书房的状元郎是我啊。那些皇子龙孙也不会下场科考。我能下场科考,就比他们厉害。所以我皇帝叔叔就下旨特封我为皇家状元郎,助我大小登科!”
崔琇一怔。
还能这样?
察觉到某些人的震撼,崔恩侯叹口气:“说起来我好不容易靠脸找了个四角俱全的。可皇帝叔叔自觉比亲爹还操心,想要我婚事完美无缺。”
“哎。”
“这回穿着皇家状元红袍来考试,也算告慰他在天之灵了,让他保佑保佑我!不求金榜题名,但求顺顺遂遂,没什么叽叽歪歪的。”
崔琇忽然间觉得自家大伯是个牛人。
就他老人家这话一出,还能不顺顺遂遂?
就在崔琇感慨万千时,有个年轻人越过众人,含笑上前行了礼,一脸好奇:“世叔,小子是护国公黎家三房的黎原,我家兄长是您亲口赞过的小梨。这……这冒昧打扰了,实在好奇。您……您今日不是陪瑚弟弟他们来报名,要亲自下场科考?”
崔恩侯脚步一顿,扫了眼开口的黎家子弟,发现自己没多少印象后,只敷衍点点头:“小梨不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