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捂着自己的裤子,把脑袋摇晃成拨浪鼓。
俞嬷嬷竟然和几个丫鬟奇思妙想的,让他穿开、裆、裤、带、尿、布!!!
“哥儿您是不清楚,那考舍,据闻臭烘烘的,一点不像家里,甚至比乡下那种露天旱厕还臭。且臭就算了还高!”俞嬷嬷比划了一下崔琇的身高,眉头都拧成川了:“据闻也有溺毙的……呸呸呸!”
呸了三声后,俞嬷嬷继续道:“咱们以防万一,穿开、裆、裤不丢人,就您这岁数,草丛一蹲,也是可以理解的。咱们得安全第一!”
饶是话语有几分道理,可崔琇一想想自己大庭广众那个啥,就觉得对不起所学:“我都是读书人了,礼义廉耻要记心中的!”
“可……”
“行了,俞嬷嬷你别劝了。这种小古板就跟崔千霆一个模子刻出来。”崔恩侯翻白眼,指指食盒:“把竹篮让木匠改成简易能组合的尿壶模样不就行了?你难道还希冀我把笔墨纸砚还有吃剩下的东西带回家吗?”
俞嬷嬷震惊:“可……可竹篮自古以来就是装吃食和工具的,哪能跟那肮脏的相比?”
“你别忽悠我了,当初去庄子,爷还看到粑粑往……”崔恩侯似想到了什么,直接捂着胸口,自顾干呕去了。
崔琇见状目送崔恩侯离开,也不敢去想人未说完的话语。
他看看尿布,再看看食盒,抬手比划比划自己的身高,沉默半晌,最后艰难的抬手:“点兵点将,点到谁就选谁!”
俞嬷嬷看着面色骤然通红通红的崔琇,无奈的笑笑:“好了,咱们定了,不许改了!”
“您现在也临陈磨枪认认字,到时候方便找自己的座位。”
崔琇看着招呼丫鬟去忙的俞嬷嬷,无奈叹口气,复习甲乙丙丁壹贰叁等数字。
在忙碌中,县试来临。
这一日四更天,更夫打更报时,都会提高音调高呼,敲锣的声音都比平时更重,借此提醒考生及时出发,免得误了时辰。朝廷对科考的重视,从这一细节便可窥伺一二。大兴县因辖区内学子高居深宅大院,更会在县衙放炮。声若惊、雷,响彻寰宇!
崔琇便是被“惊雷”震醒的。
“哥儿,还早,咱们再睡两炷香时间。”轮值的丫鬟一见坐直的崔琇,赶忙和声诉说:“到时候抱着您上爵车,咱们在车内洗漱都来得及。”
崔琇赶忙拒绝,佯装开心:“第一次参加好激动的。睡觉可以回来再睡。”毕竟按着计划,作为凑数的崔琇可以跟着提前交卷的人一起离开的,不用老老实实坐到结束。
边说崔琇还赶忙自己穿衣。
见状丫鬟也没多说其他,急急忙忙点了全屋的灯。
等崔琇穿好后细细替人检查一番,确定无误后,便让崔琇自己牵着一盏小灯,然后坐着驴车去主院。
夜风裹挟着些寒意,刮在脸上还有些疼。
崔琇摸了摸脸,握紧了被琉璃罩着的灯。
灯火依旧燃烧旺盛,不会忽明忽暗。
相比从前,他眼下吃得饱穿得暖还有不会被吹灭的油灯,已经很优渥了。
只不过稍微冷一点,不算什么大事。
感慨着,崔琇到达主院便见屋内亮若白昼,向来睡懒觉的崔恩侯嘴里含着冰块,难得坚强露出清明的双眸。
见状,崔琇微不着痕的吁口气。
不靠谱的大伯都如此靠谱了,那他们考试肯定没什么问题了。
琢磨着,崔琇抬眸看看早已到达的崔瑚和崔琮。
这两人自打被嘲后,临陈磨枪愈发用功了起来,就连休息都在学堂。今日一见,两人竟然面上都还有些紧张。
“两位哥哥,你们紧张吗?”崔琇仰头,一副好奇的模样,挑破两人的心态,“夫子不是说就像平时做题一样吗?”
崔琮迎着崔琇好奇中似乎带着紧张的双眸,想想这可怜崽子四岁就考试的遭遇当即吁口气,忙不迭安抚:“不紧张,咱们琇哥儿都能不哭不闹,还学会写字了,哥有什么好紧张的?”
“就是,不紧张。”崔瑚一脸光棍模样:“咱再不济左一块丹书铁券又一块丹书铁券砸人玩。”
崔琇:“…………”
崔恩侯在一旁吐出冰块,大着舌头,豪气万丈:“就是,咱崔家儿郎有什么好紧张的。考不上是理所当然的,考上了那才叫走狗屎运!”
被一家之主如此形容,崔瑚崔琮互相对视一眼,齐齐一乐。
也对,就他们家这教育水平,他们哥俩已经算矮个子里拔尖的。
崔千霆听得这番“神仙”对话,懒得搭理参考的众人,只细细将竹篮内的物品检查一番,又看了看众人的衣着,眉头微微一簇:“再加一件衣服。今日恐怕要冷。崔恩侯和崔琇第一批就交卷出来,崔瑚崔琮若是……”
顿了顿,崔千霆沉声:“题目太难又偏的话也尽早出来,别等到天黑冻着了。”
县试黎明入场,黄昏散考。
皆一天最冷时。
崔恩侯见状也难得乖巧听话,再穿一件衣服,还自己举着一盏灯照亮前行的道路。
一行人上了车,去昌平公主府接了高凤,便赶往县贡院。
通往贡院的路上,马车络绎不绝。离开贡院越近,街道两旁还有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皇家锦衣卫。这些人肃穆至极,但手里却提着灯笼,方便赶考的学生前行。
更有衙役们在街口指挥,免得马车拥堵,免得年轻气盛因此吵闹反倒误了时间。
崔琇秉承少言多看的生存理念,借着窗帘一角,好奇的看着这个朝代的县试,恨不得一一记录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