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这么重的盔甲落水,谁也游不动!” 一班长对着客船上喊道:“都快把盔甲脱了,把船砸了,每人抱两块大木头!” 这次护送九公主的士卒,都是从御林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好的纪律性。 配备的盔甲也是最好的,可以说刀枪不入。 但是这样的盔甲有一个弊端,就是太重,每一套都有好几十斤。 秦铭三人上了船,救生船都往下沉了一大截。 盐矿运到双驼峰最好的办法就是走水路,所以负责保护盐矿的镖师,都是张凉挑选的懂水性的。 一班长就是渔民出身,不到十岁就能在嘉陵江上游个来回,水性非常了得。 但是即便是他,也没信心穿着一套几十斤的盔甲,在此时汹涌的嘉陵江上活下来。 更别提那些不懂水性的侍卫队了。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班长说的那样,脱掉盔甲,然后寻找可以漂浮的东西,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对于真正的战士来说,盔甲和战刀一样重要,这群侍卫绝大多数又是第一次坐船,根本想不到这些。 如此一群精锐,就这么损失在嘉陵江上,九公主心里也在滴血。 只是长久以来养成的冷静,让九公主 明白,沉船已经无可避免,而救生船上已经人挨人,几乎到了承载极限,根本不可能装下所有人。 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保全其中最重要的部分。 但是现在听一班长的话,觉得倒是个可行之法,九公主也顾不上仪态,转头向秦铭喊道:“秦队长,听这位壮士的!” 秦铭也回过神来,冲着船上喊道:“所有人听令,脱掉战甲,把船拆了,都把胳膊栓到木板上!活下来的兄弟,金川渡口汇合!” “是!” 侍卫们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救救我们!” 船员奴仆们没有了侍卫队的阻拦,纷纷冲向甲板边缘,有一个胆大的船员,直接往救生船上跳。 可是此时救生船已经和客船拉开距离,船员没有跳上去,扑通一声落入江水中。 一班长叹息一声,让人解开和客船拴在一起的绳子。 金锋说过,救生船最多搭八个人,此时已经有九个人,再上人随时可能翻船。 一班长就算于心不忍,也没有办法。 要救的人已经上船,能提醒的他也提醒过了。 救生船漂流的速度太快,赶到的时候,一班长往客船上抛了绳子,让侍卫队把救生船栓到了客船栏杆上。 当绳子解开,救生 船马上顺着江水向下漂去。 “老三,老五,靠边。” 此时江水太大太急,救生船上只有两支船桨,根本不可能逆流划回货船。 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救生船靠边,然后等货船驶过之后,他们再靠上去。 在他们身后,水面距离客船甲板已经不远了。 甲板上乱成一团,侍卫们的战甲已经全都脱掉,正在忙着拆船取木头。 已经拿到木头的侍卫,也互相帮忙把木头系到对方的胳膊上。 船员奴仆们有的惊慌失措,有的在学习侍卫,也有的在抢夺船上的值钱物品。 很快,江水漫过甲板,下沉的速度更快了。 甲板上的侍卫船员奴仆,接连被江水卷走。 有所准备的还好些,没有准备的,很快就被浪花卷走了。 秦铭和几个侍卫全都咬紧牙关,就连一向冷静的九公主,此时脸色也有些发白。 江水可不管你是公主还是奴婢,如果不是正好遇到了镇远镖局的人,恐怕她此时也成了江水中的一个黑点。 救生船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后边渐渐沉没的客船上,都没人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岸边,一群蒙面人正在盯着他们。 这群人正是之前逃掉的那批水匪。 除了为首的 两个首领,剩下十几个水匪都在疯狂砍树。 嘉陵江在前面微微拐了个弯,弯度虽然不大,但是水流却很急。 水匪也还害怕自己的小船扛不住,就和一班长一样,选择了靠岸。 结果他们刚上岸不久,就看到救生船也漂了下来。 当救生船距离岸边还有五六丈远的时候,为首的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之色,冷声喊道:“放!” 哗啦啦! 水匪们抬着五六棵被大树,扔进嘉陵江。 大树在湍急的江水中,翻滚着漂流而下。 “班长,快看前面!” 一个镖师发现了大树,放声嘶吼。 “快,闪开!” 一班长跳到救生船尾部,拿起一支备用浆,疯狂划水。 可惜江边的水流比中间还急,很难控制小船快速转向。 一班长从小在船上长大,很快判断出来,他们很难避开大树冲撞,当即喊道:“避不开了!” 扔掉船桨,从救生船一侧取下一个猪尿泡,递给九公主:“公主殿下,快把猪尿泡系到胳膊上!” “大胆,殿下乃是千金之躯,怎么能用如此污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