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隐渊道:“去天仙门。”李露月斜眼看着他道:“你是不想活了?还是想剿灭天仙门?”顾隐渊道:“我希望她们可以帮我疗伤。” 李露月噗嗤一笑,酒已喝大半,俏脸绯红,俏目中的泪珠终究没有掉下来,看着顾隐渊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还没到天仙琼瑶台,估计就被她们打死了。” 顾隐渊道:“我是求生。我中了杨真的天正神功掌力,被天地正诀的真气封住奇经八脉,一点内力都用不了,只有天正神功能治好。但杨真已死,没有人会完整的天正神功了。天仙门指力称王,或有别的办法,我只能贸然求之。” 李露月道:“可惜爷爷去世了,不然的话或许他有什么妙招。” 顾隐渊道:“令尊大人呢?”李露月饮了一口,道:“去世了。听爷爷说他自幼身体就不好,爷爷去世后没多久,爹也去世了。”顾隐渊也饮了一口道:“对不起。”李露月道:“没关系,都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渐渐的,酒劲儿上来了。二人说话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顾隐渊说着自己从江南到大漠的历程,李露月说着她在哈萨克部获得威望的经过。越说越是兴奋,终究酒劲上头,就在帐篷内和衣而睡了。 第二天,顾隐渊很早醒来,看李露月尚未转醒,去唤了马,独自离去。 出了敦煌,映入眼帘的便是茫茫戈壁,黄色的戈壁滩直接连到天边,行不多时,眼前的戈壁渐渐转为灰色、黑色,一片的凄凉荒芜。再向前行,便是漫天的黄沙,重重叠叠,影影霍霍,如潮如浪,如云如波。 顾隐渊跟着商队,一边打探一边前行,不知不觉已经行了十余日。 这日,一大早刚刚上路,只听得西北方丝竹之声隐隐传来。 顾隐渊听这乃是汉乐,丝竹中夹着钟鼓之声,倒也悠扬动听,似是婚礼所用,暗想:“应该是有人成亲吧,不知是什么部族,为什么用汉乐?”不由得心生好奇,拨马转过。 却听得乐声渐近,竟冲这边而来,有几人齐声说道:“天仙门掌门大婚,闲杂人等快快让开!”话声一停,咚咚咚咚地擂起鼓来。 鼓鸣三通,镗的一下锣声,鼓声止歇,数十人齐声说道:“天仙门掌门大婚,闲杂人等快快让开!” 顾隐渊微微一愣,天仙门掌门天仙子息瑶池掌管天仙门至少二十年,按年岁应该四五十岁了,为何这时忽然结婚?难不成和武则天一般,养了许多男宠? 正思量间,只见西北角上二十余人一字排开,有的拿着锣鼓乐器,有的手执长幡锦旗,红红绿绿的甚为悦目,远远望去,幡旗上绣着“天仙门”、“美艳无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等字样。 丝竹锣鼓声中,一顶红色的婚轿被九个壮汉抬着,看那顶红轿的样子,不像是喜轿,反倒像是棺材。 壮汉周围是十余名女弟子跟随在后,看年纪有老又少,有汉人也有其他人,均是红红的衣衫,手里捧着结婚用的各种物件。 犹疑之间,天仙门众人已经走近,顾隐渊拨马让开道路,息瑶池在轿子中,被深深的帷帘遮盖,看不到其人。 眼看最后十辆驴车通过,顾隐渊找了个附近老者问道:“大叔,从这边过去是哪儿?”此处是丝绸之路要道,多会说汉话,虽然未必十分标准,那老者道:“这边过去有两条路,一条是向北通往大漠,转向大路就能到迪化城。向南叫鸡鸣山,山上住着一个怪人,整日以弈棋为乐。” 顾隐渊看息瑶池这般阵仗,不可能千里迢迢去迪化,问道:“上鸡鸣山有几条路?”老者道:“大路只有一条,小路却有很多。不过我劝你不要去,听说那个怪人会吃人,尤其是你这样的年轻男子。” 顾隐渊笑道:“我也是听说此事,专门上山降妖除怪的。”老者上下打量他一番,摇摇头道:“不像不像!我劝你还是别去,就你这样的小伙子,估计会被她吃干抹净的。” 顾隐渊笑道:“老人家你不懂,我会汉人的法术。”老者看着他道:“你会法术?”顾隐渊道:“你不信吗?”老者道:“除非你露一手。” 顾隐渊身子一弹,直接飞出一丈远,又快速跳回。那老者吃了一惊,平生从未见过能跳得这么远的人,道:“你真会法术?”顾隐渊道:“这下你信了吧。” 老者还是不信,不过说道:“到了山脚,沿着后山有条小路,可以绕过大道,从后山上去。”说着又详细描述了那条路。 顾隐渊默默记忆,顺着老者的指点,向息瑶池等方向奔去,快到山脚时,避开息瑶池,绕道从另一面走去。 行不多久,马再也无法攀爬,顾隐渊把银雀放了,让它自行寻找草料,自己孤身一人上山。 鸡鸣山和西域的名山大川相比,并不很高,没多久便上了山道。沿着山道而上,地势越来越高,不到半个时辰,来到一地,但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 顾隐渊忽然想起旭日山庄艺韵的陈设,似乎也是这般。不过在这荒野大漠竟然有如此江南的风雅情形,让人赏心悦目之余,也好奇不已。 沿着绿荫小道缓缓而上,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山势忽然一转,本来一直向上的山路忽然转而向下。这群山环绕之中竟然还有一座悠悠山谷。山谷之中竹林更加茂密,已经遮住了林荫小路,此处四面环山,风吹不进,竟是异常的温暖。 在林间行了里许,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面前是一块极大的空地,地面虽然是土路,但打扫的干干净净,在竹林之中竟然连竹叶都极少,可见主人精心收拢。在空地另一头,有用竹子搭建的小屋,小屋依山势而建,山势在竹屋前形成一大片阴凉。阴凉之下,有二人相对而坐。左首之人身后站着一人。 走到近处,见坐着的两人之间有块大石,上有石刻棋盘,二人正在对弈。 坐在右首的是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妇人,一张瓜子脸,略施粉黛,面露微笑,显然是胜券在握。左首的则是个青年公子。顾隐渊认得他便是李岩,暗中寻思:“他不是已经投军了吗?怎么跑到大漠来了?真是奇哉怪也!”再看他身后之人,只一身红装,正是一直跟着李岩的红娘子。 二人都眉头紧锁,显然在